她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下午去吧”。
对方顿了一下,说:“好吧,那下午见了。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挂了电话,她又开始思绪万千,又要去那个让人开心不起来的地方了。
工作的事决定好了,她终于心里安定了一点,躺下。
今天早上醒的早,再补个觉吧,下午打起精神来,再去工作。
昨晚想工作的事儿,基本上没睡着。
她感到眼皮很沉,她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一会儿,就传来她沉重的打呼声。
窗外,雨静静的落在这个南方城市。
没有电脑的画意传媒,陷入瘫痪状态。
阿水给阿杰打电话,让画意传媒所有人放半天假,留下阿杰自己,给修电脑的人开门。
华强北的人,带着匹配的芯片过来,逐个电脑装芯片,拧螺丝,忙的不亦乐乎。
换玻璃的人,也过来施工。
生活乱如麻,很多坏事和霉运,成了别人的项目。
自己的好事和机会埋藏在别人不好的事中。
街市依旧太平。
小年之后,年味就慢慢起来。
年味是树枝上的灯笼,年味是街头扎成捆的年橘,年味是夜市的春联,年味是商行的《好运来》和《财神到》。
年味是王雪晶和庄群施的《双星报喜》。
小年后,阿婉每天早上九点去字通厂,晚上五点离开字通。
坚持去打卡。
自从牛总上次说去开会后,就再没有在字通出现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可以接受的撒谎方式,比如说病了,比如说开会,比如说我和朋友在一起。
腊月二十九,下午下班后,阿婷向阿玲提出了辞职。
阿玲:“等我十五分钟,一起去上岛咖啡吃个饭”。
阿玲处理完毕手上的事情,两人一起来到上岛咖啡。
服务员送来什锦水果沙拉,法式西冷牛扒,菲力牛扒,珍珠奶茶,柠檬红茶。
阿玲:“有什么想法,尽情说”。
阿婷:“有人对我说,这份工作是在慢性杀人”。
阿玲:“那些老赖,不值得同情,如果同情他们,债权人如果自杀,谁来同情?”。
阿婷:“我有负罪感”。
阿玲:“这份工作,的确有可能会伤害到一些人,也会让那些疯狂的人清醒”。
阿婷:“我怕挨他们骂,我也害怕被拒绝之后的那种挫败感”。
阿玲:“我知道了,那这餐饭,就当我送你”。
阿婷:“我很矛盾,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第一天打完电话,就走了”。
阿玲:“遵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兴奋点所在的事情,那是在创造,否则就是和尚撞钟,那是在抗拒”。
阿婷:“谢谢”。
阿玲:“其实,我也是矛盾的,这个组,我最希望走的人是你,最不希望走的人也是你”。
阿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玲:“以后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阿婷:“谢谢”。
阿婷回到福田,倒头就睡。
腊月二十九晚,阿婉从东莞回到深圳。
深圳有点陌生,如久别重逢。
深圳街头,放着喜庆的歌曲。
“正月初一头一天,家家户户过新年。
大街小巷悬灯彩,炮竹响连天。
齐个隆冬呛咚呛,炮竹响连天。”
熟悉的前奏,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