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张华接过石崇手中的诏令,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眉头紧锁。
司马俶见张华为难,主动走了过去,想知道其中原委。
“老师,可是学生处置的不妥?”司马俶尝试性问道,说着凑近看了看张华手中的诏令。
“这石崇是我大晋功臣宿将之子,老夫为难呐!”中书令张华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三国时曹魏至西晋重要将领,西晋开国功臣。
晋朝虽然是个短命王朝,但对待功臣这一块,丝毫不含糊,用李密的话讲,可谓宠命优渥。
西晋开国八公,又是重臣中的重臣。
所谓八公,并非指公爵,而是以安平王司马孚为太宰,郑冲为太傅,王祥为太保,义阳王司马望为太尉,何曾为司徒,荀顗为司空,石苞为大司马,陈骞为大将军。
太宰等八官都是公。因同时封此八人,乃称太宰等八官为八公。
其中太宰、太傅、太保为上公,若无适当人选,则缺而不置。
诸如此类,足见八公之分量!
就连当年权势滔天的贾充,也难以望其项背。
“你可真为你爹父亲长脸!乐陵郡公何等英武,怎么会有你这样以权谋私的儿子!”中书令张华狠狠骂道。
昆阳县令石崇闻言,顿时觉得求生有望,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
“家父高风亮节,下官不敢相比,唯愿不辱没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若能得中书令宽宥,下官愿献出所有财富,分与这昆阳城中的百姓,算是赎罪,下官愿辞去官职,在家父墓前搭一间草庐,时时刻刻守护着他老人家。”
言罢,哭成泪人的石崇重重叩。
言语之诚恳,表情之真挚。
若司马俶不是穿越而来,就信了他的鬼话。
历史上石崇这个人,他父亲石苞死的时候没有跟他分得财富倒是事实。
他虽是重臣之子,却没有爵位,没有财富。
这也可能是他为何极度迷恋财宝的原因。
之后,石崇此人在灭吴之战中立下功劳,朝廷念他是开国功臣之子,就让他做了荆州刺史。
不曾想,在担任荆州刺史期间,石崇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更有甚者,面子上的事也不做了,直接开始抢。
荆州是天下之腹,交通便利,往来商贾何其多?石崇就打起了商船的主意,动辄劫掠财货,杀人灭口,抢劫荆州富户更是家常便饭。
最后,靠这些肮脏的手段,富可敌国,甚至公开与皇帝舅舅王恺比富!
对此人,司马俶是真想杀了他!
试想,无辜的商人就因为有财富,就惨遭劫掠,被杀人灭口,辛辛苦苦攒下的财富被直接抢去!
石崇这些做为与一千多年之后的殖民者有何区别?。
这是何等丧尽天良?
这是何等丧心病狂?
这是什么爬虫走狗?
“老师,学生以为,既然是国家重臣之后,当从轻处理,死罪可免。”司马俶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他知道他不能以上一世的思维考虑这一世的事情,“但活罪难逃,罚其去军前效力,老师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