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笙神色微怔,“你知道什么?”
“爹不会放过他们的。”萧芷宁苦笑,“我早就预料到的,父亲一直都如此,谁得罪了侯府,下场只有一个死。”
姜云笙的喉头仿佛被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说不出话来。
“爹的性子暴躁,向来不分青红皂白。”萧芷宁平静地说着,“小时候,我和翊儿贪玩跑出府,遇到了一条黑色的狗,那条狗很凶,差点将我和翊儿咬伤,爹知道之后,下令把冀州城所有的狗都杀了。”
“可是他明明知道,是我和翊儿先招惹的那条狗。”萧芷宁往上提了提被子,“他就是怕别人知道侯府的儿女被狗吓得不敢走,说出去丢了侯府的脸,就说那条狗是疯狗,所以那一年,冀州城家家户户都不敢养狗。”
“侯爷也是关心你和世子罢了。”姜云笙艰难地开口,心跳得飞快。
“可是这种方式太血腥,太残忍,我无法接受。”萧芷宁声音轻颤,“我真怕翊儿以后也变成他这副样子。”
姜云笙沉默了。
只怕萧翊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萧芷宁拿过枕边的和离书摊开,面容苦涩,“你看这和离书,写得规规整整,一点破绽都没有吧?”
“是。”
“你细细闻,上面都是血腥气。”萧芷宁松开手,和离书轻飘飘的落到地上,“这就是侯府的权力和手段,若有来世,我只求去到寻常人家,远离权贵,安然一生。”
她的语气凄苦而无奈,姜云笙听了有些动容。
但她不会就此心软,侯府的权力在她的眼里就是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唯有折断它,才能一生无恙。
二人陷入相顾无言。
萧芷宁似乎想到了什么,侧目凝视姜云笙,“笙笙,你和翊儿去百川书院,结果怎么样?”
“我和世子都过了,过些日子便回去书院。”
“笙笙,你想做官吗?”
姜云笙秀眉微蹙,没有答话。
萧芷宁盯着她,“大丰王朝也不是没出过女官,若你想入朝为官,姐姐要提醒你,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切勿同流合污,忘了本心。”
“切记,不要用自己的权力,伤害百姓。”
姜云笙眼眶热,点头道:“笙笙记下了。”
要说侯府中谁还有良知,便是萧芷宁。
她脾性温和,心地善良,从未害过谁,她待人极好,不分尊卑,不分权贵,只是错嫁他人,上一世落了个难产而死的结局。
如今周家灭门,倒是阻止了她的悲剧重现。
姜云笙先前还想着先保下萧芷宁的性命,如今看来,萧铮为她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
至少萧芷宁不会死了,萧翊风在冀州大开杀戒的机率也就小了一些。
翌日,姜云笙揣着百川书院的信函去了客栈。
彼时夏神医正躺在床上,翘着一条腿,手边是一盘花生米,手中是一壶酒,哼着小曲喝着酒,好不惬意。
姜云笙推门进来时,他慌张地坐起身,就要把酒壶藏起来。
她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总爱管他喝酒,若是被她现了,又得闹脾气。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姜云笙把门关上,从身后拿出一个包好的纸包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