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大腦不受控地重複播放十幾分鐘前發生的事,王寒松的表情還歷歷在目。
聽完宋允和的談判條件,他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你說的這些東西,確實能威脅到我。前提是,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
宋允和的表情罕見地空白了幾秒。
王寒松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你虛張聲勢的本領還差了那麼一點。」
「其實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對吧?」王寒松湊近他耳邊,輕聲道,「已經這麼久了,但凡你們有半點調查方向,都不至於等到現在才行動。」
「小和,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他放開他,聲音大了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但我王寒松就真是個意外,你想知道我是怎麼屹立二十多年都不倒的嗎?」
見宋允和不搭話,王寒松又將視線落到其餘二人身上,像老師般期待著學生的回答。
鴉雀無聲的氣氛倒確實有點老師上課提問的感覺,不過他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很簡單,不要給自己留下後患就好了。」
「殺幾個都是殺,埋一個人,或者屠了整個村,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沒差別。」
「阿辰族長已經和你認識十八年了。」宋允和紅著眼看他,雙手被手銬摩擦得出了血。
「那又如何?」王寒松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李呈華逃跑會讓我自亂陣腳,於是打算趁熱打鐵把我給繞暈,藉此留在臥龍峽谷,等著省廳的人過來。」
王寒松嘖了一聲:「太天真了,這種低級錯誤,那個叫田田的孩子都不會——」
瞬間,他話音猛然一滯。
像是神經質般開始四處走動,一邊走還一邊掰著指頭。
這房間裡唯一一個尚有理智的人大概就是張覺,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先生這樣,不免有點納悶:「……先生,您——」
「閉嘴!」
結果他才剛開口說了不到一句話,就被王寒松罵了回去。他又來回走了一圈,嘴裡不停數著數,最後停在張覺面前。
「少了一個人。」
張覺一愣:「什麼意思?」
「漏了一個孩子。」王寒松直勾勾盯著他,「你沒發現嗎?」
張覺被那一眼看得整個後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沒發現……」
「廢物!」
啪!
王寒松一耳光打到張覺臉上,力度很大,大到張覺一下往旁邊踉蹌著倒去,半張臉火辣辣的疼。
「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二樓酒吧。
只要一進房間,大家都能感覺到這裡詭異的氣氛。總是昏暗的房間被刺眼的白熾燈填滿,所有人都能清楚看見那個被迫跪坐在地上的青年,他渾身都是乾涸的血,白t恤被染成污紅,額前劉海擋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