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坐,神态仍旧古井无波。
织愉真心建议:“南海公主如今处境确实可怜。若南海国刁难,可以帮帮她。”
谢无镜睁眼看她,“你可怜她?”
织愉戳他发冠,“我可怜你。”
她才不关心钟莹,亦没有调侃,说的是实话。
她虽不喜他在她仍为他夫人时对别人好,但他们到底不是爱人关系,不应有独占欲。
让他帮钟莹,对他日后有益。
毕竟钟莹日后是要从她手里把他救走的。钟莹的处境越好,他到时受到的照顾也会越好。
这是她尽量在不影响大剧情的情况下,对谢无镜的关爱。
谢无镜沉默地凝视着她。
织愉给自己找补:“倘若她处境太差,看上去太可怜,无论事实如何,别人都会因同情她而控诉你无情。”
谢无镜漠然道:“无妨。”
他不在乎。
织愉撇撇嘴,继续看话本。
真是好言难劝活该受苦的谢无镜。
午时。
一众人准时掩藏气息,离开这片平原。
走前谢无镜拆秋千和吊床。织愉就在一旁换了身明黄葫芦纹大袖裙,发髻上点缀鎏金蝶冠,珍珠月环钗。
赶路时,她骑在马上,风一吹,蝶翅轻振,仿若翩翩欲飞。
遥若心中有算计,看织愉怎么看都不爽。
她上前对织愉欠身行礼,小声请求:“夫人,仙尊,可否看在我家公主情况特殊的份儿上,今日让她骑马?她一直魂不守舍,走路都踉跄好多回了。”
若是以前,织愉会直接让遥若滚,立刻滚。
但想到钟莹刚为谢无镜误弑亲父,织愉瞥了眼被涟珠搀扶,脚步踉跄的钟莹,为难地摸摸明心化厄的马头。
明心化厄打了个响鼻,冲遥若尥蹶子。
吓得遥若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谢无镜在前方牵马,淡声道:“明心化厄脾气不好,随意让别人骑,恐会将人摔下马。”
明心化厄昂着马头打响鼻,浑身写满了:老子脾气确实很差。
遥若的动静惊动其他跟随的人。
大多都猜到她是在做什么,可想到钟莹做的事,众人也只是叹息,当没看见。
钟莹眉头紧拧,待遥若回来,气恼地别过脸去不理遥若。
遥若连连低声哄她。
织愉偷偷看这对主仆演戏。
另一边跟随的香梅布下隔音阵,道:“夫人瞧,她们果然开始打仙尊主意了。您可千万不要心软。”
织愉“嗯”了声。
她就算心软,也不会做什么。
一行人撤退到先前的山谷之中。
此处留有先前驻扎的痕迹,收拾收拾就能用。布下结界后,地形易守难攻。
唯一不好的是附近太清净,几乎没有任何机缘可寻。
但现在一行人伤的伤,残的残。
这种清净恰是大家最需要的。
众人在此驻留。
这段时间,乾元宗众人与鲛族大部分人都和织愉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来往。
谢无镜靠着山崖给织愉搭了间小屋,他们不多嘴。
谢无镜每晚带织愉出去沐浴,他们不吭声。
谢无镜每天被织愉差使去给她改善伙食,改善住处,他们逼迫自己视若无睹。
坚决执行不生气、不嫉妒、不为仙尊打抱不平的原则。
免得到时被仙尊训斥的反而是自己。
织愉这几天过得也还算开心。
唯一烦人的是遥若变得像苍蝇。
不咬人,就是时不时来吵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