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很快他就会像以前那样,主动来向她说是他错了。
然而那一次,整整七天,他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吃穿用度都没少她的,每天还有包一品香的点心,可他就是不理人。
织愉都憋不住主动和他闲聊,想此事就此揭过,他仍旧不说话。
直到她毒发,谢无镜来照顾她。
她不要他近身,赌气道:“你对我发脾气,弄得我像是做什么都要受你管,看你脸色似的。我不用你管,待会儿我就去找别人帮我解毒。”
她的毒,不用谢无镜的内力疏解,便只剩与人交合一种解法。
谢无镜冷着脸把她绑起来,用内力为她解毒。
待毒褪去,她疲倦地靠在他怀里。
他嗓音低哑:“我身边只容得下一人,那人身边必然也不能再有第二人。你若要回去找萧公子,我送你,从此再不相见。”
织愉愣了好一会儿。
平时她与他形影不离,他们都没机会接触第三个人。
她从不知,原来他的心眼这么小。
那时她以为,他们是要隐姓埋名过一辈子的,反问他:“你我身边,除了你我,还能有谁呢?”
谢无镜:“若你不去找萧公子,便不会有谁。”
织愉肯定道:“我不找萧公子。”
那场他生了那么多天的气,就此结束。
到了灵云界后。
他身边有了许多人,她身边也有了香梅。
他从不会拘着她和旁人接触,她还收了很多别人给的东西呢。
织愉还以为,成了仙尊后,他不一样了。
织愉越想越觉得好笑,抱住他揶揄:“李随风来找我,与我说笑,你也没这么大的脾气。我帮你结善缘以获利,你反倒跟我生这么大的气。”
谢无镜:“不一样。没有人敢谣传你和李随风关系亲密。”
织愉点点头:“确实不一样。”
她掐谢无镜一下,“可你也不该这样跟我生气。”
谢无镜又不说话了。
这次如凡界那次一般,他铁了心不会退让,不会认错。
织愉撇撇嘴,不太自然地道:“好啦好啦,这次你没错,是我错。”
谢无镜紧绷的唇略有放松,神态舒缓。
织愉不爽,掐他一下,“神杵真的差点要了你的命吗?”
谢无镜:“嗯。”
织愉来劲了:“那你在秘境里骗我说你没事,你难道就没错吗?”
谢无镜知她是在为她自己找场子,配合道:“这点是我错。”
织愉心里那点不自在抚平了。
从小到大,她很少认错。
九岁前,父皇母妃惯着她,她不需要认错。
九岁后,认错就不只是认错,背后还有皇后在虎视眈眈抓她把柄,她不敢轻易认错。
她的“我错”这两个字,可是很珍贵的。
谢无镜又道:“神冢内的神气疗伤效果很好。我找到你时,伤势确实已愈大半,不算骗你。”
织愉不讲理:“我不管,就是你错。”
说罢,她伸手抚他左边胸口。
她记得,之前神杵的伤就是在这儿,“你如今同我靠近便觉难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神杵上附加的咒术?”
她提到难受,那难受便似藤蔓,从她触碰的地方埋根,在他体内疯长,引发燎原火势。
谢无镜移开她的手,气息微重,在她住处门口落地,“到了。”
他松开她,与她拉开些许距离,整了整衣袍下摆,侧过身去。
织愉担心道:“又难受了?”
“一会儿就好。”
织愉有些许心疼他:“你回去好好休息,去陵华秘境出口驻守的事,就先交给别人。”
先前在大殿上论事时,谢无镜提起陵华秘境已毁,此次关闭后再不会开启。
为保证陵华秘境内的人都能顺利出来,谢无镜打算去弋阳山的出口处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