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益院。
新房门外突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来了!
薛宝嫦唇角微扬。
红盖头盖好,安安稳稳坐着。
不一会儿,一双金丝正红男靴就映入了眼帘。
“你就是非得嫁进国公府的那个薛家的嫡女?”
“妾身薛宝嫦!”
“那只公鸡是你宰的?”
“正是!”
“你胆子不小!”
“还好。”
大红喜烛将整间屋子照得红光亮堂,床边的女子正襟危坐,一双玉手端庄地交叠放在膝头。
一介娇弱的女流之辈竟敢徒手杀鸡?!
顾砚洀拿了旁边的喜秤,手腕一挑,盖头赫然落下。
微红妖冶的烛光映在少女白皙的鹅蛋脸上,杏眼微挑樱唇红润,云鬓堆叠,镶满珠宝的凤冠更显雍容华贵,光是什么都不做,自带天然风情。
这样一张绝世姿容,倒是出乎预料。
顾砚洀记得绿筠儿曾说,此女跟侯府旁支庶子李铎有过婚约,不知为何又改娶妹妹,而她却高嫁来了靖国公府。
要么是这女人贪慕虚荣,要么是这女人太丑,李铎才见异思迁!
当时,听完绿筠儿的分析,对这门婚事愈加厌恶。
顾砚洀用喜秤抵在薛宝嫦下巴上一抬,逼迫低头的少女抬眸看他。
“你与李铎才是一对吧?谁给你的胆子来骗我?”
顾砚洀眼神冷然,清润嗓音之中压抑着怒火。
他不想娶是一回事儿,被欺骗是另一回事儿!
望着他那压迫性十足眼神,薛宝嫦眼神淡淡,“救老国公的是我母亲,与你有婚约的自然是我!何来欺骗?”
“不过是别的男人用过的拿来恶心我是吧?”
他跟着那帮纨绔子弟混惯了,一口荤话张口就来。
薛宝嫦目光凌洌,“世子爷慎言!闺誉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非同小可,您这样羞辱无辜,是将人推入万劫不复之渊!”
她的下巴还被迫抬着,只能仰头望着他。
“至于我与李铎退婚,不过是因为他下水救了薛宝珠,两人湿身相拥,不是李铎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他!”
顾砚洀见她红唇微抿,如雪似玉的脸上,一双眼睛清明幽亮直盯着他。
盯得他眼神躲闪,松了手中喜秤将其甩到一旁,拧眉道:“即便如此,这门婚事,也是家里强塞给我的,往后你所遭受的冷遇皆是你自己所求,与我无关!”
“难道不是世子心有所属,自己没能拒婚才迁怒于我?
我母亲好意救你祖父,最后还要被他的孙子诋毁嫌弃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我们又找谁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