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岷望着前方深黑的夜,道“话太多了。”
“人家统共就跟你说了两句话吧”辛益就坐在齐岷邻座,清楚得很,“倒是你,一张脸沉下来,吓得人家筛糠似的,抖了一晚上。”
辛益模仿着,又是唏嘘,又是心疼。
齐岷瞥他一眼。
辛益嘿笑,大概是酒壮怂人胆,话多起来“头儿,不是我说你,再硬的汉子也得有软下来的时候,不然以后娶了媳妇,该怎么哄”
齐岷“软着哄”
辛益一怔,反应过来此软非彼软,放声大笑。
齐岷身边没有过女人,可男女间的那点事儿,齐岷可不是一窍不通。
“该哪儿软,头儿心里清楚,何苦来挤兑我我就一点意思,以后对女人哪,还是得温柔些。”
齐岷不搭理,辛益见缝插针“以前头儿对蕊儿不就挺温柔的”
牵红线那事辛益一直放在心上的,眼下趁着酒兴,顺水推舟提一笔。
齐岷“眼睛若不好使,可以挖了。”
“嗳,这”
辛益丧气又不甘心,提起三年前在登州办案,借宿辛家的一些旧事来。
约莫一盏茶后,马车在驿馆前停下。
齐岷下马,走至马车前,春白从帘内探出一颗脑袋,局促道“齐大人,王妃喝醉了,奴婢这次是真的扶不动,能否劳烦大人”
春白没说完,齐岷已踩上车。
春白不由一怔。
齐岷面色无波,泰然掀帘入内,虞欢先前在宴厅上喝酒喝成什么样,他知道。
甫一入车,便是一大股酒气扑来,比他身上的还重,齐岷皱眉,看着角落。
车厢里燃着一盏壁灯,光影昏黄,虞欢靠在车壁角落里,脸颊酡红,双眸似开非开的,就那么静静地凝着他。
“王妃”齐岷喊她。
虞欢没做声,眉一皱,打了个酒隔,车里气味愈呛人。
春白惶恐。
齐岷眸色微深,上前,抱人下车。
下车的时候有风吹来,虞欢鬓间的香、身上的馨香并着彼此的酒气散开来,拱在鼻尖处,齐岷莫名想起上次她说的那句“身子都甜了”。
甜个鬼。
春白紧跟下来,在身后迭声说着感谢,齐岷目不斜视,抱着虞欢阔步走上台阶。
辛益没多想,把马鞭扔给车夫,跟着进驿馆。
夜幕浓黑,庭院里的葱茏草木在风里哗然摆动,月影如波,齐岷抱着虞欢轻车熟路地穿廊而过,走进虞欢的院落。
辛益没跟进去,在外头等着,见春白一副惶然样,打趣“你慌什么”
春白抬头,看见辛益一张似笑非笑的黑脸“我”
“指挥使大人品行端正得很,柳下惠见了都要自愧不如,断不会趁人之危干那龌龊事。”辛益欣赏着春白惊惶的脸,开玩笑,“倒是你家王妃,别撒起酒疯,欺负我家大人就好。”
春白的脸色更难看,绞着手指,心想我慌的可不就是这个么
屋里没灯,齐岷踢开房门后,抱着虞欢摸黑走至床榻前,正要弯腰把人放上去,身体突然一僵。
夏蝉在黑夜的帮凶下放肆聒噪,纱帐里,虞欢咬着齐岷滚烫的耳尖,厮磨道“指挥使不是良善之辈,那可太好了。”
齐岷眼神阴鸷,瞪着光影暧昧的纱幔,眸底似有坚冰凝结。
虞欢用唇贴住他火烧一样的耳“这样,我就不用心疼你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