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寫書罵他,杜禮會寫書罵回去,文采之斐然,他自嘆弗如。
這個門生哪裡都好,除了管他甚嚴。
譬如,他坐在書房寫書,杜禮總會在旁提醒他,寫得久了會催他出門。
他被他管著,又不好推拒他的好意,每日悶在房中長吁短嘆,埋頭寫書。
第一個十年過去,那位素未謀面的知音又訂了十年。
他開始好奇這個人是誰,他疑心過他表弟,可看他每日圍著夫人團團轉,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還想過是不是皇帝怕他難堪,故意買的,旁敲側引打聽幾次後,皇帝看穿了他的想法,尷尬地說:「無定啊,朕每日看你遞上來的摺子就夠了,何須買你的書折磨自己?」
垂文猜是朝中的哪位官員,揚采猜是哪位鬱郁不得志的學子。
裴似五十歲時,海陵府的書齋老闆某日告訴他,那位知音應是住在金陵府。
因為第一本書是在金陵府的一家書齋賣出去的。
他疑心是杜禮買的,跑去他家問他,杜禮一臉不解地問他:「老師,你第一本書寫成之時,我方十二歲。。。再者說,我當時家徒四壁,哪有多餘的銀錢買閒書?」
裴似五十三歲時,金陵府出了一位守節三十年的節婦,皇帝知曉他的知音在金陵府,派他去宣旨。
到的那日漫天大雪,他一早跑了幾個書齋問,無一家聽過他的那本書,更別提知音的下落。
那位節婦骨瘦如柴,想來是被夫家逼著守節。
看著向他走來之人,他沒由來問她一句:「一個牌坊而已,不知圖什麼?」
她的聲音幾不可聞,接過他手中的聖旨時回了一句:「我也不知,我這一生在圖什麼。。。」
金陵府的官場渾濁不堪,那位節婦白日接了他的聖旨,晚間便死在家中,說是為夫自盡。
他看著王大人遞來的摺子,氣不打一處來,早不自盡晚不自盡,偏偏在領了聖旨之後自盡。
他們的歹心,昭然若揭。
等他回海陵府之後,垂文告訴他,他這月寫的書,被退回來了。
因為,無人來領書。
此後三個月,他又寫了六本,沒有一本賣出去。
書齋的老闆說,他的那位知音,可能已經去世。
那位節婦的夫家極有權勢,竟敢繞過他,將加賞節婦的摺子直接送到皇帝的書案之上。
他的至友笑著將那封摺子遞給他,讓他看著辦。
好啊,他們既然要加賞,他便賞他們全家一個家破人亡。
正巧,他手中有杜仲武勾結瑞王的證據,他們既然要送死,他正好尋個由頭治他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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