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烤麸,不就是我家食肆的吃食”
陈家阿翁低头,见到莫小郎君,他惊道“你家吃食”
莫文远大方道“我家阿娘便是长安李三娘,她正在外面坐着。”他看四周一圈,见笋干、木耳都是有的,刚才菜中也放了酱清便道,“阿翁可想吃四喜烤麸我做与你罢”
陈大郎惊道“小郎君切莫胡言”
陈桦林倒是不觉奇怪,他头次见到李三娘便不由多看几眼,只觉得这位娘子气势惊人,与常人不同,席上有听见6忠三娘三娘地叫,语气很是敬重,他道“你要做烤麸可是李三娘令你来的”
莫文远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他笑着摸头道,“方才吃了阿翁的豆腐汤,深觉滋味鲜美与寻常豆腐汤不同,忍不住想来请教一二。”四喜烤麸就是他的敲门砖。
当然了,这算不上是技术交换,应该说是两个厨子间的友好交流。
陈桦林这才真惊了,他笑道“小郎君竟然吃得出”
莫文远点头道“可是绿豆粉”
好厨子的辨味能力都很强,他吃了一碗豆腐汤,勉强认出了淀粉的成分,除了绿豆粉以外应还有块茎粉末,具体些他也不明了。
说到这,陈桦林已经令大郎出去了,对舌头灵敏在厨道上颇有天赋的小友,他还是很愿意交流的,厨师想要提升自己,少不了互相切磋,陈翁回想自己的少年时代,也是跟随父亲走街串巷到各乡烧宴席,见识了不少有当地特色的吃食,如此他才能汇各家所长,烧出四里八乡闻名的水宴。
当时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对厨艺相同的热情,让两人迅成为忘年交,皆站在灶台边上忙活,硕鼠也不吱吱吱了,在两人身后三番两次路过,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出来。
院中水席已经吃的七七八八,6忠见莫文远还没出来,问李三娘道“要去看否”
李三娘与其他几人不同,打莫文远进厨房开始,就放慢了进食度,只吃了半饱,她很聪明地留下了一小半的胃,来消化即将上桌的美食。
“不用,大郎很有分寸,过会子定会出来。”
话音刚落,陈家阿翁与莫文远一同出来,两人面带喜色,手上分别捧了一盘子一大碗。
李三娘见陈阿翁手上的盘子道“四喜烤麸不对,酱汁比我家烤麸多多了”
他并非用炒的方法做烤麸,而是先炒又闷,小火一点一点把汤汁收干净,烤麸同油豆腐过一样,用筷子稍微用力一挤,就能看见粘稠的汁水从孔洞中流出来,6忠是个会吃的,直接用勺子连汤带水舀了一勺盖在蒸饼上,只见麦面饼子被汤水腐蚀,软糯得不行。
李三娘对比了自家的烤麸,现陈翁所制极具当地水席特色,又兼之味道浓重,与蒸饼同吃,很是下饭,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也吃了大半块饼子下去。
她面色不变,矮桌下悄悄捂住自己滚圆的肚子,心道不成,不能再吃了。
莫文远将碗上面的木盖子一掀道“我同陈翁讨教一番后,做了道新式的豆腐汤。”话音刚落,桌边上的人脖子就伸得老长,恨不得将脸埋进大碗里。
陈翁哈哈笑道“英雄出少年啊,莫郎手艺之精湛,我平生从未见过。”
李三娘看清豆腐汤的模样,忍不住出生道“这是豆腐”
只见一条条丝絮状的豆腐飘散在半凝固的汤中,其细堪比丝。香油并青翠的葱花撒在汤面上,与天女散花状的豆腐相得益彰,白的白,绿的绿,其中又夹杂着几条姜丝点缀。
远看,如雾凇枝桠上的条条冰针。
“柳絮丝也不过如此”
“我娘子缝补时的线,还比豆腐粗些。”
“这如何切出来的”
“圣人吃的吃食,也就这样罢”
莫文远道“此汤名为文思豆腐。”
众人再也按捺不住,汤勺齐齐上,陶瓷勺与碗边相撞,丁玲哐啷,好似盛大的交响曲。
“咸香,滋味甚美”
“入口即化”
“刀工真是绝了”
文思豆腐的关键之一是刀工,其次就是芡汁,若没有水淀粉,便无法令豆腐细丝凝固在汤中,陈翁大方地分享了做汤的秘诀,在水中放入适量绿豆粉并芋头粉,随后再用正常方法做汤便是。
莫文远脸蛋红扑扑的,光是有水淀粉,洛阳之行就很值当了
后厨,锅尚且摆在灶上,硕鼠用与他身体大小不符的灵活身手爬到灶上,他人性化地深处爪子,沾了一点豆腐汁,再用舌头舔一下。
硕鼠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怎么能这么好吃
他决定了,他要抓那人族厨子,给自己做菜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