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困:「仵作已經查驗過,他額頭的傷口是撞出來的,是致命傷。看似是自己撞的,實則是有人將他殺死後撞的。這才被定為他殺。」
江霧:「可有人進過牢房?」
江時困:「必定是有的,可獄卒們誰都說沒瞧見。」
沒有任何線索的指向,屍房裡氛圍沉重,安靜得落針可聞。
江霧一直觀察著郭鍾子。
他已被剖屍查過,身上該有的線索也早該被仵作們查驗。唯有烏香他們不認得,才會把江霧請來。
江霧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許從他們已經搜尋到的現成線索中,她可以找到與三娘一案關聯的東西。
回想這三兩日以來,干擾她查案的因素很多。
從陳慎,到楊兆博,再到郭鍾子,看似都是兇手,可到最後都不是。
她總覺得,這些干擾項很像是兇手提前布置好的。對方在拖延時間。
她不能再每一個人都去慢慢摸索,必須儘快找到一擊即中的有力證據。
江霧說:「從郭鍾子身上,你們可發現過什麼?」
江時困和祭酒對視一眼,她只能算協助百姓,已知線索自然不可隨意告知。
江霧:「也許我能從中發現指向烏香的線索呢?」
江時困嗯了聲,「既是請你來查烏香,必當是查到底的。」
他這話出來,旁人也沒人敢說不是。
祭酒便讓人呈上來。
一個墊著白布的小托板上,放著一塊碎布。
江時困說:「僅有這個而已。」
江霧順著看過去,那塊碎步顏色暗淡,卻如鮮紅之色般奪目,刺得她眼前發黑。
她見過這塊碎布,是在三娘死的房屋裡。
當日江易卓對她彎腰伸手:「跟哥哥回錦衣衛,接受調查。」
她癱坐在地上,角度很低,看見他金靴跨過門檻,門下縫隙,卡住一塊碎步。
她那會只覺得眼熟,可沒多餘的心力去想究竟是在哪見過。
眼下思路清晰,她立刻回想起來,這是趙虎的衣裳。
趙虎跟在哥哥身邊做事,常來府內溜達,與江若錦生情,她也因此而常記得他。
三娘初次死時,江易卓說過是陛下收到有人秘諫,得知兇手出現,緊跟著他們便來抓到了她。
身為江易卓的副將,趙虎想暗中遞一個消息給陛下,又有何難?
從身份,到他的時間,以及他給郭鍾子的銀錢,幾乎都對得上,這就是江霧所想要的一擊即中的線索。
江霧看向江時困,「爹可覺得眼熟?」
江時困:「起初覺著有些像易卓的,但仔細看過,不是。不過倒是覺著眼熟,可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