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双焦黑地手挟着仙力从左右两方击出,如同两道黑龙一般击向秦梓儿的额角,喀喇一声,被秦梓儿精巧道弦控制着的身体,马上动了起来。
弱柳弦道术虽精,但也抵不住正牌仙人用强悍的仙力蛮力破之。
尤其是昊天君此时仙力澎湃。又被秦梓儿灌入了大部分仙力,力量更是恐怖。
秦梓儿仙力将尽,只来得及用空着的左手在空中画出两道道符,俏丽的指尖,就像在空中抚摸着某人的脸颊一般。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思念。
道符奏效,空间地运行轨迹便在这一刻稍微扭转了一丝,如黑龙般击过来的双拳,在临到她面门之时。猛地沿着道符设定下的曲线往下滑了一滑。
便是这一滑,昊天君恐怖的两个拳头便没有击碎秦梓儿的头颅,而是重重地击在了她的肩上。
两声闷响似乎同时响起!
秦梓儿左手的食指尖轻轻点在昊天君的眉心。
而昊天君地双手狠狠砸在她的身上,喀喇两声,秦梓儿双肩俱碎。就像是塌入了身体里,看着凄惨无比。
一道清光遁入昊天君的眉心里,让他清明了起来,从暴戾的情绪中瞬间摆脱。
他似乎痴了呆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着软绵绵挂在自己胸前的秦梓儿,发现这个女子已经奄奄一息,无力再战。只是这个女子不知从何处来地毅力,竟然在昏迷之中,依然将右手掌黏在自己的胸膛上,往里面灌着仙力!
一声有些疯癫般的笑声从昊天君的唇里传了出来,这笑声有些像是在哭。一种绝望地哭,这种绝望来自内心深处,是一种不甘心,明明自己可以摆脱这种局面,却无法摆脱。
很矛盾的说法。
“求你了,放手吧。”
昊天君感应着体内蠢蠢欲动,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的仙力,似哭似笑地对着身前昏迷中的秦梓儿说道。他也受了很重的伤。肉身已经残破到快要不能支撑。
他瞳子里闪过一丝冷色,猛地抬手。砍下!
秦梓儿看似柔嫩的右臂,却是像柳絮一样绵软韧力,砍的血肉横飞,却是依旧挂在那处。
原来……她先前的弱柳弦,竟是大部分施在了自己地手臂与对方的胸口连结处!
一掌,又是一掌。
狠狠地砍在秦梓儿的手臂上,肩头处,将这清丽不似凡间人的女子身上砍的乱七八糟,血水横流,却依然没有办法将之斩断,仍然没有办法阻止秦梓儿往体内灌注着仙力。
昊天君哭丧着脸,呜呜叫着,恐惧着,半坐在沙地之上,像一个屠夫似地不停地砍着秦梓儿手臂,也不知道秦梓儿的弱柳弦竟然精纯到了这种程度,竟然怎样砍,也始终有那么一丝半络连着。
女子的鲜血像是不要钱似地泼洒在戈壁滩的沙砾中,染黑了一大片。
“放手吧。”昊天君乞求着,眉毛已经乱作了一团,乌黑地嘴唇开始反白,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着。
秦梓儿终于缓缓地醒了过来,依然将右手黏在他地身上,眼中满是疲惫,身上满是鲜血,无力地微笑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杀?……呵呵呵呵……”昊天君尖声笑了起来,夹着仙力的笑声震地戈壁上沙飞石走,烟尘蔽天,声势惊人。他猛然一冷,毫无一丝情绪说道:“对啊,我为什么不杀你?”
“杀你。”
“杀你。”
“我要杀了你!”
昊天君黑中夹白的嘴唇不停翕动着,就像是老糊涂了的人类,在谈论着今天晚饭放了盐没有。他的眼光在秦梓儿的身上扫过,然后又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天上,然后又转了回来,盯着秦梓儿的眼睛:“对。我要杀了你。”
紧接着,秦梓儿先前催入他体内的青光一现,让他地神智再次从暴戾中脱离出来,他带着哭腔哼道:“可是……我不敢杀你啊。”
“求求你,放手吧,不然自爆之后,你也会死的。”
“死便死吧。”秦梓儿有些木然地望着他,“就这样孤独地活着。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极远处的戈壁上躺着两个人影,那是垂死的秦童儿和秦临川。
只要没有坏,时钟总有分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钟声总会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大厅或是温馨的卧室,告诉人们,时间到了。
昊天君忽然安静了下来,微微低头。感受着体内的某种振动,发现了轻轻地一声。他叹了口气,抬起了脸,脸上挂着一丝很莫名的笑意:“时间到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秦梓儿摇摇头:“不走了。你和我都不是属于这个人间的人,那便一起消失最好。”
昊天君忽然寒意大作:“我是真想杀了你啊。”
秦梓儿微微偏头,清丽的容颜上没有什么表情:“那便杀吧。”
这种无趣的对话,两个人已经重复了许多次。
昊天君微微眯眼:“可是杀不得。我在天上还有亲朋,还有好友,还有很多我在乎的人,如果我杀了你,他们就会很惨。”
秦梓儿似乎并不惊讶,淡淡道:“能告诉我,我是什么人吗?”
昊天君冷笑道:“你很聪明,亲爱的小公……子。先前你在我体内植下静心符,就是知道我因为某种原因不敢杀你,但是又怕我在狂暴之下,无意识杀了你,所以你才会不惜耗费仙力,让我一直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