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文景和丁秀都不相信,自己家孩子自己最清楚,他们知道年糕儿调皮,但是年糕儿再调皮,可不是不讲道理的调皮啊!
老三是教二年级的,年糕儿现在都三年级了,这叔侄之间压根没有交集,怎么会生年糕儿咬老三的事儿?
“你两口子是被吓到了?年糕儿没事,老三受伤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学校看看呀!”
原本夫妻俩都在忙着做瓦托,没想到上学没一个小时的小闺女在学校就出事了。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干活啊?赶紧请村长娘帮忙看着满地的木材,两人朝学校跑去。
夫妻俩气喘吁吁赶到学校,就被人带到了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除了犯错的年糕儿,还有年立仁、语文老师和张校长。
虽然班里的其他孩子也是目击于人,但语文老师是成年人,而且站在最前面,目睹了全程,再加上语文老师平时为人处事很不错,张校长就让他也过来了。
看到乖乖站着的年糕儿,张校长只觉得脑仁疼,这孩子看着太乖了,如果不是小辫飞了一个,剩下一个歪扭扭的话,会更乖。
但现在的问题是,年糕儿的脸蛋上,有个很大的巴掌印。
小姑娘天生的白皮子,胖乎乎的脸上,巴掌印太明显了,看的人触目惊心。
年立仁身为学校老师,怎么能对孩子动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张校长已经私底下问过语文老师,已经知道生了什么事。
现在好了,孩子家长来了,也不知道看到孩子脸上的巴掌印,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张校长看了年立仁一眼,他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主要是年立仁跟年糕儿家是亲戚,不知道他们亲戚之间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年文景刚进屋,年立仁就作了,“大哥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
丁秀赶紧冲过去,抱着年糕儿上上下下检查,“年糕啊,你受伤了没有?哪里疼你跟妈妈说!”
丁秀的视线落在了年糕儿的脸上,他伸手捧了起来,声音都在颤抖,“年糕儿,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年糕是女孩子,而且也八岁了,丁秀和年文景就算在家教训孩子,也不会打孩子的脸,这孩子一天天大,要给孩子脸面,何况还是女孩儿?
从小到大,年糕儿都是屁股挨揍,丁秀和年文景从来没舍得打孩子脸,竟然被外人给打了!
丁秀全身都在抖,心疼极了,她盯着年立仁问:“老三,年糕儿的脸是你打的?”
年立仁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我打的,她就是欠打!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们不打,我替你们教训她!”
年文景反问:“我家年糕儿犯了什么错,用得着你来教训?”
年立仁冷笑:“犯了什么错?她犯了目无尊长、联合同学欺负她姐的错!”
年立仁指了指站在门口,满脸眼泪鼻涕的年秀丽,“贱丫欺负她姐,故意让人嘲笑秀丽,我就教训了她几句,她那什么态度?什么态度?!”
“别说我是她学校的老师,就是没老师这身份,我还是她三叔呢,一点教养都没有!她就该打!”
年文景没偏听,而是看向张校长,“张校长,前两天您来家里做过家访,我记得您,您是学校校长,您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校长指了指语文老师,“早上的事小刘全程在场,他最清楚。小刘,你把事情跟家长讲一下吧。”
这两人是亲兄弟,张校长要先看看他们两家打算怎么处理,学校才能决定怎么解决这事啊!
在农村就是这样,两家就算有矛盾,相互之间也要有所顾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撕破脸。
别说是亲兄弟,就算是邻里之间也是如此。
当初年大全跟丁小蒜两家当初打的凶,都传到别的村了,现在也和解了。
这地方就这么大,其中沾亲带故缠缠绕绕的关系,掰不开扯不断。
每年村长、村支书的选举,还得看谁的关系更强硬呢。
道理张校长都懂,正是因为他懂,所以他才没有冒然自行解决这事儿。
语文老师把自己看到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说:“年老师可能也是想说孩子两句,冲动了点,年糕儿年纪小,挨打了委屈,咬人的事其实能理解。”
但真要说起来,这就是大人跟小孩较真,老师跟学生较真,这可说不过去。
只不过这话语文老师没说,他是很喜欢年糕儿这孩子的,虽然不是很爱学习,但脑子聪明,平时很贪玩还不喜欢写作业,但是只要考试就是最高分。
除了字写得丑了点,其他方面实在招老师喜欢。
年立仁说话,自然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而且尽可能的打压年糕儿,把孩子往差劲里说,但是的语文老师口中的年糕可不是那样的,他一说完,丁秀和年文景差不多就知道了什么情况。
这不就是故意欺负孩子吗?
年文景好歹还是年立仁的大哥,年立仁一个长辈,跟孩子较真就算了,竟然还动手打孩子!
丁秀的手都在哆嗦,“老三,我跟你大哥从来没骂过你家孩子一句吧?你说我家年糕儿不懂事,不知道叫人,秀丽看到我这个大婶,什么时候主动叫过我一句?我说了吗?”
“没分家之前,你们全家衣服都带给我洗,你们家谁帮搭过手?吃我做的饭,穿我洗的衣服,别说两个孩子,你们夫妻俩都是文化人,你还是老师,你们家谁跟我道过谢?我跟你们计较了吗?”
“我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我都知道别人家的孩子轮不到我管,我家的年糕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当三叔来管了?”
“你说我家年糕儿没有尊敬师长,你一个老师做到爱护幼小没有?你凭什么舔着脸说你是帮我们教训孩子?”
丁秀越说越激动,她指着门口的年秀丽咬牙切齿的问:“秀丽刚刚看到我,可没叫人,大伯大婶都没叫,我跟你大哥是不是现在也可以扇她两耳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