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万籁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也是骗人的,但他妈就那么深信不疑,好在这次他请了谢老师,也许说的话他妈能信。
“我这就请仙人下去问问。”肚仙婆嘴巴不动,喉咙里开始出像是呕吐一般的声音,像是象征着肚子里的仙人脱离她的身体,到阴间去了。
宁万籁刚想回头对谢灵涯说什么,忽然一抽,整个僵直地躺下来了,气息微弱,双目紧闭。
“儿子啊”宁母和宁父都焦急地扑上去,又看向其他两人,“仙婆,谢老师,他又过阴了”
“正是,仙人此时还未回转,待我问问仙人他是去哪里过阴了。”肚仙婆说道。
宁父和宁母又看向谢灵涯。
谢灵涯还没反应过来,肚仙婆请仙人时他本来想开眼看看,结果宁万籁就倒下去的,被人一盯着,他迟疑地道“要不我也找谁问问”
宁父、宁母“”
要不是宁万籁说过谢灵涯很厉害,他们都要觉得谢灵涯是骗子了,这猝不及防的表现,这没有把握的口吻。
肚仙婆心中也是一乐,她给人关仙,有准的有不准的,不准推说仙人累了。但是这户人家却是有个自称走无常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很可能就是犯病让她去求情。
她正在想如何编词儿呢,这本家孩子就晕过去了。还有那个道观来的年轻人,也吓呆了,倒显得她很镇定,这都练出来的啊
“先搬到床上去吧,可能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谢灵涯说着,要和宁父一起去搬宁万籁,却见肚仙婆也忽然一下厥了过去。
宁母惊叫一声,“仙婆,仙婆”她白着脸问道,“是不是被阴间惩罚了啊”
谢灵涯一看肚仙婆的脸色唇色,说道“赶紧叫救护车吧,这看着像犯病了。”
“对对,救护车。”宁母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一下子家里晕过去俩人,她都懵了。
救护车很快过来,把肚仙婆给抬走了,宁母又通知肚仙婆的家人。
宁万籁就没上车了,他这去了医院也没用。还是谢灵涯找冥差问问,这趟差事什么时候办完比较靠谱。
冥差告诉谢灵涯,“谢老师容禀,这次只要半天便可,挺近的差事。”
谢灵涯转头告诉了宁父宁母,他们半信半疑,前几次宁万籁都是晕满两天,这次只要半天就行了,真的假的
谢灵涯就待在他家,过了半天,宁万籁果然渐渐苏醒,宁父宁母心服口服。
“你去办了个挺近的差事”谢灵涯问道。
宁万籁慢慢坐起来,欲哭无泪,“可不是很近么,就那肚仙啊,寿命到了,叫我领她走。”
众人“”
宁万籁“我在救护车上带的,她一看我就嚎,以为我死了来找她报仇。”
众人“”
宁万籁想想也有点感慨。
肚仙婆看到他要抓自己走,当时便鬼哭狼嚎起来“我是骗了你家,但是你那病又不是我害的,你爸妈不送你去医院也不是我坚持的啊”
这是宁万籁才知道,这肚仙婆之前都没信他真是个走无常的,还以为他晕倒是犯病
宁母听罢,给医院打了个电话,果然得知,肚仙婆在救护车上就猝死了,脑梗导致的,去得太快太突然了。
虽然从儿子口中听说了他走无常的经历,但这么印证在身边,宁万籁的父母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宁叔叔,宁阿姨,宁万籁自己就是生无常,别看他怕得跟什么似的,但关系也比那些或真或假、间接得知的人要硬多了。连他自己都恳求不了,其他人面子真不一定有他大,你们打听一下,多的是人还要找走无常的人来问阴间事。”谢灵涯临走前劝道,“我会尽力,但不能保证时间,这种事真的急不来,你们平时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谢灵涯到底也露了一手,告诉他们宁万籁什么时候能醒来了,加上这次有个肚仙在家里病,宁父宁母也被吓着了。
这个时候宁万籁再一说,他们立刻答应,以后不胡乱花钱请人了。这件事啊,还是就交托给谢老师一人吧
给宁万籁的法事,谢灵涯比较谨慎,要和施长悬一起做,俩人先斋戒了七天,然后沐浴后才开始。
其实谢灵涯一个人也行,但是抱阳观是开放的,做法事时人来人往围观着,他没出家,要是在道观内主法不太好,还是另找一人主法,他从旁协助。说谨慎,不是用了俩人,而是因为他选了施长悬。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宁万籁一家人都来了。
谢灵涯准备了酒、白米、干枣、水果等等祭品,法坛上左右放三个炉子,这时要点降真香的,从法会开始到结束,香料的烟气不能断绝。
道家对行香是很重视的,以前来说,参加法会的人,要是撞倒了香,得罚香二斤,烟气在法会时断了,要罚油四斤。诸如此类,规定很多。
“香官使者,左右龙虎君,百灵众真交会在此香火之前,愿坛前信众受福天下,侍香诸灵官。侍卫香烟,传奏所言,径奏十方仙灵道前。”施长悬祝词行香,然后再祈愿祷告。
谢灵涯则在一旁,在他祝词时便将降真香点燃了。只见三缕香烟袅袅升起,伴随着施长悬的祝告声,缓缓升腾,飘得十分高。
宁万籁也在坛前闭眼默默祈祷,求求各位大神了,每月工资叫我烧一半都行,别再找我当临时工了。
谢灵涯在旁念经,心中也默念,希望香烟能够传达愿望。
因为抱阳观的规模,不可能单辟出地方来办法会,每次法会大家都随便围观,这次现场围观的人也不少,但是都非常自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