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河比邻计划之前,人类射过很多地外生命探测器。
这其中,还有一些,是已经飞离太阳系的。
甚至有传回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信号的。
尽管如此,地外生命的可能,始终都还是一个有点缥缈的概念。
科技让人类越来越接近这种可能,但也仅仅只是接近而已。
梁天的目标,是让银河之舰的极冻舱,飞得比旅行者一号,还要更远、更久。
之所以是和1977年就射的旅行者一号比,而不是和后面的先驱者1o号、11号,以及更后面的飞行器,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无奈。
人类在197o年代射的飞行器,似乎都有特别的生命力。
旅行者一号是这样。
使用化学电池,并且电池寿命只有2o天的东方红一号,也是这样。
一百年过去了,东方红一号,还在轨道上正常默默地运行,除了没办法像最开始那样传回声音。
如果不是心里面藏着太多的事情,方原其实还是很想知道,梁天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什么样的契机,让这個人类移民火星计划的总设计师,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有了要死在移民火星的路上的想法。
方原早早就认定了梁天不是好人,却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百岁老人,能够那么轻松而又自然地,说出要进极冻舱,在一秒之内达到人类社会学意义上的死亡。
就算这是新型的安乐死,也一样需要勇气。
有人说,灵魂的重量是21克。
也有人说,灵魂的尽头是量子纠缠。
真正的生命是什么,只有找到了彼岸,才能得到解答。
火星自身的质量要比地球小很多,缺乏足够的吸引力,稳定不住像地球那样的大气层,导致空气稀薄。
大气越是稀薄,能见度就越高。
中继站和万户广场顶部,仅仅两千米的高度差,早就已经到了肉眼可查的地步。
梁天坐着的位置,没有舷窗。
他也没有专门换到有舷窗的位置,欣赏自己一手设计的火星人类聚集地。
看到此刻,安安静静地坐在极冻舱边上的梁天,方原的心底,升腾起了诸多的疑惑。
这个人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
仿佛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最后的那一刻。
那些他孜孜以求的答案,如果不在梁天还没有进入绝对零度状态的时候问清楚,可能也就永远冰封在宇宙的某一个地方了。
方原没有脑组。
梁天的脑组被梁星火给屏蔽了,顺带着还掐断了银河之舰和地球控制中心之间的联系。
根据银河比邻计划事先设定好的行程,梁天总设计师将会在火星中继站,和第一届火星时装周的现场进行互动,用脑组的全息投射观看演出,然后再进行最后的告别。
这些既定行程,都需要火星时装周的官方来一个信号。
方原在对接的时候动了手脚,银河之舰一旦对接上,就和焊死了差不多。
除非他亲自动手去排除“故障”。
否则,银河之舰的一个零部件,都别想离开火星中继站。
至于极冻舱,那也早就已经不在梁天的控制范围之内。
躺进去是没有问题,极冻模式,绝对不是梁天说一声启动,就能真正执行的。
当人们习惯了年轻人都有脑组,就真的想象不到一个没有脑组的小年轻,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直到目前,方原和火星时装周的既定计划,还不存在任何冲突。
他把破坏的后果,放做到了后面,放在了细节。
他虽然讨厌梁天,也不喜欢他给自己的家人过度谋福利,但他一点都不讨厌梁星火。
梁天要在百岁生日的当天来到火星中继站的这个消息,是没有对外公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