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莲花和周娇芳刚走不久,医生就又叫到了墨贤的名字。
墨贤睁开眼睛,就看到墨安和墨善各在床边推着他去病房,墨泰和志康则在后面跟着。
墨贤暗自庆幸自己英明地决定了这次手术,并轻松躲过一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墨贤更信自己有神灵庇佑,寿元还长着。想到自己还能年复一年的活下去,即便在这燥热的天气和闷热的医院里,心情也是凉凉的,特别舒爽,觉得这医院的味道也不是那么难闻了。
不一会就过了绿色通道,但专用的电梯只能跟进一个人,其他的家属得统统从安全通道楼梯爬上去。医生说要留个有力气的跟着,等下要帮着抬着墨贤到病床。墨善走在最前端,已经进了电梯,墨安他们只能急忙爬楼上去到病房里等。
电梯自然比人爬要快,等墨善和医生把墨贤推到病房,墨安等人还一个也没上来,周莲花和周娇芳还不见踪影。
医生心急,以为墨善既然留在了电梯,就应该是个大力气的年轻人。因此,叫她听从他指挥,一人抬头一人抬脚的要把墨贤平移到病床上,不得伤到刚刚缝上的刀口。
墨善安医生的指示,一只手放到墨贤腰部,一只手放到大腿下,这不是要把墨贤整个人托起来吗?墨善用力试了一下,墨贤就呲牙咧嘴地叫出声来:“你想痛死我呀,啊哟…”墨善就又放了手,想叫医生等等墨安他们来抬。
医生催着叫墨善又一次俯身弯腰,喊着“一二三”,同时用力,总算把还在叫着痛的墨贤给抬到床上去。墨善自己则一下子直不起腰板,扶着床沿,好一阵锥痛。
医生看了看刀口,对墨贤说:“没碰到你的刀口,只是麻醉后的正常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墨贤很是听从医生的话,就坚强地闭上嘴巴,不再喊痛。
墨安和墨泰他们6续进来,周莲花和周娇芳也同一时间到了病房。
周莲花像个最体贴墨贤的人,也是墨贤最亲近的人。她走到墨贤床前,给墨贤拉拉被子,掖掖被角,抹着眼泪说:“你总算出来了,我是真怕啊…刀口痛吗?现在好了,墨泰和墨安都来了,你也该安心的把病给养好了,别想着钱的事,他们会解决的。”
墨善看周莲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拙劣的戏子在滥竽充数,却非要做出点怪异的演技来博取观众眼球,充满了讽刺和厌恶。
她甚至认定莲花对墨贤做出的每一个出于关心的动作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极尽虚伪,这是有周娇芳在场的原因莲花不能让弟媳看出她对待墨贤的真实态度。
墨善忍受不了这样的虚假,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莲花这辈子不去做戏子实在有点可惜,浪费天才。
周莲花还在说着她作为墨贤老伴的良心话,墨善听得心烦,就捂着腰板转身出了病房。
庄清见状也跟着出来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又把腰给闪了?”
“嗯,刚才抬老爸的时候,太重了。”
“那证明老头子身子骨还好嘛,”庄清说:“叫你做事悠着点,总是这样。那现在怎么办?我去给你挂个号,就在这里养几天?”
“有病也不能在这里养,”墨善捶着自己的腰板,问:“你能在这里呆几天?”
“善,我是不能再呆的了。你自己也看到你妈的样子,我还是不在她眼前出现的好。”庄清拿了一千块给墨善说:“你替我给你老爸好了,我就不进去了。如果你要留在医院,我就在这里住个晚上,明天走。”
“我不能在医院,”墨善转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说:“我晚上还要上班。”
“那我们就早点赶回吧。”
“好的,这钱最好是你自己送给他,能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庄清就拿着钱,走到墨贤床前,叫了声“阿叔”,见墨贤睁着眼清醒着,就说:“我要赶回家去,跟你说一声。这手术做的很成功,过几天就会康复的,你要安心养着。我也没买什么东西给你吃,就这点钱放着,等出院了,你自己买点喜欢吃的吧。”
墨贤努努嘴,想对庄清笑笑以示感谢,但见床边的莲花嘟着嘴唇,带着冤家路窄的仇恨走开了,就闭起眼睛,也不敢搭理。
庄清把钱放到墨贤病床的枕头下,转身走开。
紧跟庄清身后也进了病房的墨善,刚想开口跟墨贤说声自己也要赶回去上班,躲着庄清好比躲避瘟疫一样的周莲花则靠着门框大喊大叫着:“墨善你不能走,这几天你要留在医院照顾你爸。”
墨善顿时沉下了脸,恨恨地瞪着莲花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安排。”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庄清绕开周莲花,走出了病房。
周莲花觉得自己作为父母的威严受到了藐视和侮辱,没了说话权利且颜面扫地,当即捶胸顿足,躺倒在病房门外,“天啊地啊”地哭喊起来,“猪狗不如、畜生不如”的骂将起来。
病房里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地怔在那里,对面服务台里的护士们也被周莲花这一举动吓住了,傻傻地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墨善厌恶而漠然地看着莲花躺在地上手舞足蹈,诅天咒地。
周莲花一会儿用头撞地的要寻死,一会儿眼泪鼻涕横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唾液不断的从她嘴里喷洒开来,同时喷出许多连周娇芳都觉得不可思议而又不堪入耳的地方脏话。
墨善心生怨念,真想冲上去掐住周莲花的脖子,让她说不出骂不出,掐死也罢的冲动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