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俏等人自从上次被大靖国的暗卫伏击之后,便换了一批生面孔依旧做着茶馆的生意。两个月前,他们顶着风险,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理念,将茶馆开在了闹市中较繁华的地方。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云俏等姐妹们的付出,她们用了美人计得到了垣巷城城主宁德海和次子宁啸的欢心,派去了两个西境的美女间谍,分别做了这对好色父子的妾室。
至于这宁德海的长子宁翊却是无缘得见,据说他一心想追随宣王报效国家,还在大靖国的军营里做了副将。
这次的云俏不比从前了,她现在成为了这间茶馆的老板,也不再戴着面纱了,其实对很多人来说,摘了面纱的云俏还是与从前有着极大的不同,所以很多人即便曾经听过她唱曲,却也未必识得她的真容。她现在改名叫云媚娇,而来这里的人们只知道这间茶馆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开的,就连她是否是西境之人,都已无从知晓。
柒昂乔装打扮了一番,与鄞桓在他们新开的茶馆里会合了,他们坐在雅间里悠闲地听着小曲儿,喝着茶,慢慢地商议着。
鄞桓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柒昂却认为,绑架一个女子来威胁宣王这样的法子太过冒险,而且他们无法百分之百地确定,一个堂堂的王爷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甘愿涉险,这相当于面对面地硬碰硬了,万一不成有可能真的会全军覆没。
“世子,属下还是觉得这样不妥,至少不能是现在,我们应该要再好好观望一下。依照您的说法,他既然对这女子有意,便一定还会再回来,属下认为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击岂不更好?再说了,上次咱们损失的人也挺多的,这间茶馆和咱们在郊外的住所也是刚收拾不久,咱们不宜过度急躁,先将此事作为计划中的一部分,待等到那个人再次住到苏府的时候,我们便可胜算大些。”柒昂缓慢地分析着其中的利弊,说道。
“柒大人说的确实对,唉,这几日可能有些心神不宁,导致我的想法太过莽撞了,还是您说得对,这批生面孔蛰伏时间还太短,需要加以历练,这件事就有劳柒大人费心了!”鄞桓恭敬地说道。
“哪里的话,世子,您这样说真是折煞老夫了!毕竟世子刚到这边,有好多人和事需要处理,许是太忙了的缘故,想法有些大胆了,老夫只是想您再考虑考虑,慎重行事!”
“嗯,就听柒大人所言吧,咱们等着那个人再次自投罗网!”鄞桓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沉,目光里满含杀意地说道。
说完正事,大家就开始真正地闲聊听曲了。
云俏是个心细的姑娘,她早就看到了鄞桓手上缠着的布条,一直在外面等到他们谈完了正事,才装作姗姗来迟地样子进了雅间。她手里端着一壶新茶进来,细心地为鄞桓和柒昂倒了茶水,选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世子,您的手怎么受伤了?严重吗?”云俏轻声问道。
“不小心划破了,只是皮外伤而已。”鄞桓喝着茶轻描淡写地说道。
“世子坐了这么久,想必这伤也该换药了,还是随我去后院换好了再出来吧!”
“嗯,也好,光顾着聊天,竟忘了这件事,我正好也去歇歇,就请云老板带路吧。”鄞桓说着便起身跟着云俏走了。
鄞桓走进屋里坐了下来,等云俏取来了药箱后,便将手臂放在了桌上。云俏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解开鄞桓手上的布条,开始清理伤口。
“云俏,本世子让你查的那个苏家二小姐,你还有更详细的消息吗?”
“世子指的是?”云俏边上药边问道。
“当初她是怎么进的集中营?”
“回世子,这个苏二小姐的身世没有查到,她好像就是一个孤女,一直在各处流浪,可能是被误认为大靖国边境作乱的人才被抓了进去,至于她是如何被宣王所救,属下实在是查不到,那边的人口风都很紧,鲜少有对这件事知情的人。只听说当时宣王为救这个姑娘斩杀了不少自己的兵,情况应该是挺严重的,后来她就被带回宣王府里,养了尽两年,才来到垣巷城,成为了苏家的二小姐。”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当时的反应如此强烈!”鄞桓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
“世子在想什么?这个苏二小姐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世子好像很在意她?”云俏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本世子只是想多了解沐珏旻而已,他们俩的关系应该不简单!”鄞桓看着被重新包扎好的手说道。
“据说这位宣王一直不近女色,能对这个小丫头做到如此,确实是关系匪浅。”云俏收拾好药箱后回道。
“好了,本世子要走了。”
“世子,云俏还有一事相问,取衣裳那日,世子要一起去吗?”
“嗯……我和夕疆去吧,你忙别的事就行!”
“是,云俏遵命!恭送世子!”云俏恭敬地行礼,抬头看到鄞桓已经走出了房门,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满是眷恋的眼神。
她眼眶湿润地自言自语道:“世子永远都是这样,即便她的双眼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停留过,我却依旧想要争取你心里的那一点点位置……不过,今日世子说起苏苒青的神情很不寻常,既然她小小年纪就能与宣王有所牵连,那也一定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云俏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眼神变得森冷,吹了一声口哨后,立刻就有一名黑衣男子飞身归来,说道:“姑娘,有什么事请吩咐!”
“给我盯着点苏府的二小姐苏苒青,她每日的任何动向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特别是与世子的,听懂了吗?”
“是,属下明白!”
三日后,苏府。
张婶一大早便急急忙忙地出门了,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苏苒青道:“青儿,今日的早饭我已经吃过了,一会儿你起来让她们给你端来,我有急事就先走了啊!”
“什么事这么紧急,这天还没完全亮了呢?”苏苒青从床帐里探出头来,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位冷面的公子嘛!今日可是他要来取衣裳的日子,我怕店里的人招呼不了他,还是去亲自盯着点的好,以免出了什么纰漏,得罪了他!”
“啊?我都忘了这回事了,那您先去忙吧,我这里没问题的!”
苏苒青话刚说完,张婶就关上门快步走远了。
苏苒青又躺了一会儿,听到丫鬟来报,说是苏致渊和苏苒湘来信了,立刻起身把丫鬟叫了进来。
信上说西境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们二人正在处理,可能要晚几日才能回来,让苏苒青照顾好自己,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管家和张婶商量。苏苒青也很快便写了回信,大意就是让他们放心之类的话。她这才想起那晚因为鄞桓的事,一连三日都忘记了给宣王回信,连忙拿起笔来开始报平安,又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宣王她见到鄞桓的事情,提醒他注意西境那边的情况,但并未提及后来生的不愉快的事情。
苏苒青将两封信都交给了管家,管家熟练地接过信件,恭敬地说道:“二小姐请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苏苒青这才坐下来,将炎雀送来的汤药喝完,便准备去练习作画了。她刚坐到桌案前,便想起了那晚生的事情,心中有些害怕他会刁难张婶和铺子里的伙计,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吩咐了丫鬟准备马车,她想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到了店铺门前,苏苒青下了马车,快步走进店里却没见到张婶在,赶忙问店里的伙计:“张婶不在店里吗?”
“回二小姐,之前那位厉害的公子来取衣裳了,张婶亲自带他们去后院试衣服了。”其中一名伙计回道。
“哦?厉害的公子?你是说他亲自来取衣裳了?”
“是啊,张婶怕他们再挑出什么问题来,影响咱们做生意,便带去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