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饭的和请饭的只能选一个?
对吉祥来说,这很难选好嘛。
“那我先不告诉大人,咱们抓到嫌犯丢去大理寺,这样你看行吗?”
许婉柔不买账:“大理寺破了案又不给你升官,你替人申冤谁在乎你死活,在我这儿吃喝玩乐不好么,何必一条道走到黑呢?”
吉祥咬着筷子想了想,破案确实跟她没关系。
但一想到钟朔爹娘、卞芦花母女还有崔贞娘俩,她就没办法撂挑子不干。
“柔儿姑娘,你就当我心地善良吧,见不惯好人受苦恶人造孽。”
吉祥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起身走到窗前眺望靡丽夜景。
“你看这座城多美啊,说是仙境也不过如此。可那些住在金楼玉阙的贵人们,谁又知道蓬门荜户里的辛酸苦辣。”
“本座呢,是有点小聪明,但没有裴砚舟的大智慧。他嘴皮子一动就能挽救无辜,惩治祸害,这才是我愿意帮他的原因。”
许婉柔凝望着吉祥侧颜,心里被久违的感动涨满,雾气涩然浮上眼眶。
是她,是初月回来了。
就算她不记得璞灵同族的姐妹,忘了自己是领初月玄女,她依然是那个善良的姑娘。
许婉柔走过去歪着头靠在吉祥肩上,双手抱紧她的腰,怕她再消失一样。
“不,你比裴砚舟强多了!他跟你比就是个窝瓜!”
吉祥回头看她泪流满面吓一大跳:“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许婉柔呜咽撒娇:“小哥哥好有文采,奴家就喜欢读书人。”
“可不是,裴砚舟还嫌本座读书少呢,他真没眼光。”
“来,咱不理他,再喝几杯梅子酒,我亲手酿的可甜了。”
许婉柔说笑间给她灌酒,吉祥喝到迷迷瞪瞪,来回摆手含糊嘀咕。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不然要变回石狮子,唔……”
她嘴里吐个酒泡一头栽倒在桌上,许婉柔收起笑容攒眉沉思。
难怪找遍珍奇玉器都没找到她,原来初月的灵魄附生在石狮子里?
许婉柔心疼又懊恼,早知道去大理寺转转了。
“唉,初月,你叫我找得好苦。”许婉柔挽起她手臂扶她上床歇着。
吉祥半梦半醒做个碰杯的手势:“再干一个。”
“好,睡醒再喝。”许婉柔笑中含泪握住她的手,“初月,你还记得我吗?”
“嗯,还是鸡腿好吃。”吉祥翻个身睡着了,许婉柔无奈地摇摇头,扯过蚕丝缎被细心盖好。
她盘腿坐在床边,双手捏法诀垂在膝头,吐纳几息后蓦地抬眸,眼底莹光缭绕晶芒飞溅。
唰唰,门窗仿佛被丝线牵引瞬时紧闭,七倒八歪的桌椅恢复原状,花瓶里枯萎的粉芍药重展鲜妍。
许婉柔周身盘旋的玉晖,一寸寸蔓延至吉祥体内,她手心莹泽近乎透明,从吉祥额头缓慢游向四肢百骸。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为何感应不到初月的灵魄?”许婉柔不甘心又尝试一遍,依然空荡荡的。
“怎么可能,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有灵力……难不成,她的玉髓被那狗官夺去了?”
许婉柔恼恨地咬住下唇,愤然收手。
“裴砚舟,我一定要杀了你,取回初月的玉髓!”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风和日暖花似锦,莺啼燕语入碧霄。
吉祥醒来时,身上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
蚕丝被又轻又软,整个人像躺在云朵里,舒服得还能睡上一万年。
睡、她睡着了?
吉祥愕然睁眼坐起来,宿醉的脑袋像被雷劈过,满脑子小星星转啊转的,仿佛还在梦里。
“我又变回石头了?”她惊慌失措捂住惨白小脸,嘴唇止不住抖,压根不敢看被子底下的双脚。
怎么办,现在抱裴砚舟大腿还来得及吗?
“喝酒误事,都怪我这张嘴太贪吃!”
吉祥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感觉手腕还挺灵活,不可思议地蜷几下手指头。
“哎,没事儿?”她喜出望外,鼓起勇气掀开被子,屈起双腿又放下,脚踝扭动自如。
“太好了,我没有变回石狮子,不然要把人吓死的。”
吉祥暗自庆幸,她总算能离开裴砚舟了。
不过她的灵珠还在他身上,何时才能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