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絮从没想过夺回皇位,前世因今世果,他想得到权利未必非要坐上龙椅。
大梁江山安定,他不愿自家后代互相残杀。
况且他已经找到心中挚爱,只待初月完全属于自己,修成一对脱世俗的仙侣,不入轮回安享永生。
司南絮心怀宏愿,任谁都不可能阻止他。
但吉祥对他毫无感觉,初月玄女的记忆也未觉醒,终日与裴砚舟厮混愈亲密。
每思及此司南絮心如火焚,若不是怕误伤她的玉髓,早已亲自动手铲除裴砚舟。
为今之计,顾全太子方能成就大业。
祁渊露出马脚,司南絮喜忧参半,裴砚舟这一世不再是无用书生,温润气度难掩其锋芒。
石碑命案,他还能看出多少真相?
学子们争相问,都在好奇燕雀为何疯撞击石碑。
裴砚舟从容答道:“燕雀与人相比视力出众,它们能敏锐感受到颜色光源的变化。一旦觉身处的环境有危险,为了保护族群,不惜牺牲生命以此驱除威胁。”
他看向石碑四周的雀鸟尸体,沉声感叹:“天谴,原是人为。”
学子们震惊失语,凶手竟然如此阴险,利用雀鸟天性伪造天谴,几乎骗过了在场师生。
幸亏裴廷尉及时识破凶手诡计,世人才不至于深受蒙骗。
天谴之谜解开了,石碑女尸仍悬于半空望而生畏。
司南絮看不惯学子敬佩裴砚舟,又抛给他一个难题:“不知死者究竟是何人?抑或是妖?”
他意有所指看向吉祥,裴砚舟竭力隐瞒她璞灵的身份,这是他们难得的共识。
“即便是妖,她无辜枉死也是受害者。”裴砚舟不惧挑衅,叫来侍卫清理石碑周围的碎屑,准备当众验尸。
吉祥想去帮把手又不好撇下山长,到底是裴砚舟的恩师啊。
“小姑娘,快去吧,老夫能顾好自己。”山长眼睛看不清,心里亮堂得很,“护住承谦,别叫他吃亏。”
“行,您放心好了。”吉祥也不跟他客套,“裴砚舟有我罩着,谁也休想欺负他。”
女尸死状可怖,每看一眼心里都怵。
吉祥转念想到裴砚舟说的那句话,死者凄惨离世,尽快抓到凶手才是正事,渐渐就不怕了。
她连跑带跳奔向裴砚舟,眸如秋水明亮剔透,脸颊红扑扑的,蓬勃朝气像春光拂照万物。
司南絮无意瞥见看得痴了,却见她眼里装满另一个男人,那是她从不肯施舍给他的柔情。
“初月,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司南絮攥紧拳头,捏得指骨喀嚓作响,眼底浮上冷酷阴翳。
吉祥当他是空气,目光越过人群找到魏平连忙挥手:“小平子,快来,大人要验尸了。”
呦,还有仵作老王头和宋主簿,敢情魏平回去叫人了啊。
书院师生屏住呼吸直视石碑女尸,有人不敢看蒙住眼也不肯走,都想亲耳听到裴砚舟推论。
“大人,开始吧。”魏平拽着老王头跑得急,猛抬头近看女尸都吓得打个哆嗦。
老王头嘀咕一声百无禁忌,翻开褡裢取出手衣递给裴砚舟,走向石碑从头到脚察看尸体。
侍卫们抬来书案和纸墨,宋主簿盘腿坐在蒲团上执笔书写验尸状。
吉祥戴上手衣翻看女尸裙摆:“大人,我看这衣料贵重做工精细,不像坊间女子的穿着。”
裴砚舟颔道来:“死者身穿皇家翟纹宫服,论尊卑皇后穿戴凤纹,妃嫔以下皆着翟纹服饰。”
“然正红宫服独属皇后所有,后宫妃嫔一概不得僭越,唯有太子正妻可穿正红。由此可见,凶手将死者装扮成东宫太子妃。”
吉祥问出众人的疑问:“凶手把她装扮成这样?那么死者不是太子妃?”
裴砚舟侧过脸,魏平拱手禀告:“属下前往东宫确认过,太子及妃嫔安康无恙。”
正如裴砚舟所料,众人听得聚精会神,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