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肇有心想和杜玉珍修复关系。
当然,这个关系出现破裂双方二人都不承认。
亓肇去藏玉殿的时间变多,但是他现,曾经和杜玉珍说不完的话,现在却没什么话好说。
杜玉珍好像只在乎亓肇对她的宠爱是不是全后宫第一份,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撒娇爱吃醋,从前不会看脸色,由着自己的性子,连帝后大婚她都要插上一脚,现在学会看着亓肇的脸色来为难某些侍寝的宫妃,将将在亓肇忍受的范围内停住。
她撒了气,亓肇也不会责备她。
“舅母每日进宫来,就教了你这些?”亓肇无奈,“一点长进都没有。”
“表哥想要我有什么样的长进?”杜玉珍问道,“我是贵妃,再长进就只有皇后了,表哥又不准备让我当皇后,我不长进才是好呢。”
“你还想长进当皇后?”亓肇笑着摇头,“你能长进到宋贵妃的为人处世,朕就放心了。”
杜玉珍生气,“表哥现在觉得我比不上皇后了?当初是表哥说要我进宫当皇后的,不然我还不稀罕进这个宫呢。”
“皇后没当上,妻变成妾,表哥还说我比不上她,表哥就是个骗子,把我骗进宫就不管了。”
杜夫人进宫许久确实没有教进什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说的话还是随口就出。
亓肇收了脸色,就这么平静看着杜玉珍,只看到杜玉珍收起假哭,讪讪坐下,他才开口,“汉武阿娇是表姐表弟,皇帝皇后,最后怎么着,阿娇久居长门宫,死生不复见。”
“你说汉武帝娶表姐的时候真心喜欢她吗?要不是阿娇恃母有功,骄横擅宠,好好的青梅竹马年少夫妻,为何会惨淡收场。”
“朕要你进宫,是喜欢你,立你为后,朕也是努力过的,宋贵妃家世人品均在你之上,她也想当皇后,朕没理她,她不曾怪朕,怎么到你这,倒是朕欠你的了。”亓肇平静说出,他看着杜玉珍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身子。
不自知落下的眼泪。
杜玉珍从来没有这么哭过,她哭是大张旗鼓,是要惹人怜爱的,她现在这样哭,亓肇内心是有些心疼的。
但是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皇后说的没错,杜玉珍的一多半错事都是他纵容的结果,他不能纵容着人犯错,最后又脸一板和人算账。
现在说,也是亡羊补牢,他不能要表妹进宫,又害了表妹性命。
“你当不成皇后,朕也是弥补过你,你进宫的排场,你宠冠后宫的底气,皇后进宫当天,你害怕朕喜欢皇后的脸,缠着朕没有去和皇后圆房,你不喜欢容嫔,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告诉我,朕还欠你什么?”
“当初朕不喜欢皇后,是因为这个皇后是太后选得,但时到今日,朕不得不承认,太后这个皇后选得好。”
“你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朕的贵妃,只是贵妃。”
杜玉珍泪掉得更厉害。
“如果你还是不承认这一点,还是怨愤朕骗了你,负了你,那你想怎么样?做皇后是不可能的,朕只宠你一个人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出宫做别人的正妻,朕不拦着你。”
杜玉珍从座位上滑下来,跪在亓肇跟前,哭着摇头,“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就是陛下的人。”
“我以后会改的,我不吃醋了,我听皇后话。”
亓肇把她捞起抱住,“你听话,朕只会更疼你,不要让朕为难好吗?”
“朕也不想有朝一日连藏玉殿都不想进来。”
杜玉珍搂着他的脖子,“我改,陛下不要不来藏玉殿。”
宋含珠听拾翠说起时抬眉,“陛下真的这么说?”
拾翠点头,“拢玉说陛下走后,杜贵妃一个人哭了很久,合笙进去都没劝好。”
“活该。”宋含珠心情愉悦,“仗着自己是陛下表妹,就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这下被陛下亲自教训,进了宫就是后妃,该守的规矩守,该听的教训就得听。”
“但是杜贵妃要是真这么沉积下去,咱们就少了根顺手的棍子。”宋含珠也不是好相与之人,从前后宫争宠也是自己上,只是现在有杜贵妃在前,宋含珠让埋在她身边的钉子吹枕头风。
杜贵妃在宫里教训的那些人,也都是宋贵妃的眼中刺。
“你放心。”宋含珠不以为意,“不吃醋的就不是女人了。”
“杜玉珍忍不住的,本宫就看她如何作死,作到陛下心中对她最后一丝情分也没有,就是她倒霉的日子。”
今年过年因为陛下心情好,后宫心情也都不错,正好天气也不错,从除夕到正月十五都是晴好天。
亓肇日日有不同的宴,除开大宴,魏向晚干脆借口照顾两个孩子,并不参与,由着后妃们去争奇斗艳,笼络陛下的心。
亓肇在宴会上和嫔妃们玩的高兴,但等到散宴,还是回到长乐宫,“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就长乐宫待的舒服。”
“哪都比不上,就是无极宫都比不上。”
“待的舒服就来呗,我也不能把陛下往外赶。”魏向晚笑说,她费心把长乐宫弄得这么舒适,为得不就是他心中的独一份。
“年后的选秀,我不想要了。”亓肇突然说,“宫里要这么多人根本没用,我睡不过来,也不想睡,有几个够了。”
魏向晚有些意外,她以为亓肇是为了杜玉珍吃醋才说的这番话,思考后说,“这次选秀是太后安排的,如无意外,应该是太后安排的最后一次,陛下就随了太后的心思,当是尽孝。”
“至于以后,陛下什么时候想新鲜了什么时候再选。”魏向晚也笑,“现在后妃都年华正茂,陛下不选也是可以的,等过了几年,陛下觉得宫里芳华不再,届时再选秀,就有满目的新鲜。”
“你们老了,我也老了。”亓肇嘟囔一句。
亲政第五个年头,他才摸到权利的边,他现在对朝政无比的热情,女人,暂且得往后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