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日,从京城来了诏令:文帝即将大寿,特昭广玉郡主回京。
萧洵安听闻召令,就知没什么好事。禹蚩国仗打不赢,硬是把心思放到和亲上了。此次将萧滢滢召回京去,定又是禹蚩把和亲的买卖谈到文帝那去了。
他拿着黄澄澄的诏令在手上转着玩儿,忽然想到:既然亲妹回京,那镇北王必然是要亲自护送了。
于是,他凑到黎川跟前,“川儿,想不想去京都去看看?”
黎川自然读懂萧洵安的意图,微笑回应,“久闻京都繁华,一直很想亲眼瞧瞧。”
萧洵安即刻点了两千“随从”,三千“护卫”,准备南下。顺便把平乐府那位往南边送一送,也带他去瞧瞧缙月京都的风貌。既然禹蚩要他不痛快,他自然也得恶心恶心他们。
五千兵马,浩浩汤汤南下。
两天到了五羊郡,就是那个敌军压境见死不救的五羊郡。
郡守站在城墙上远远看着南下的兵马,是拦也不敢,不拦也不得。
萧洵安知道郡守为难,贴心地着人送来拜帖,大约是说:得君昭,护送广玉郡主南下京都,路经五羊郡,欲投宿。
郡守拍着大腿,顿足叹道,“哎呀!怎么来了这样的祖宗!”
送帖的“随从”周羽在城楼下喊道,“大人莫急!王爷从五羊郡过去,大人以后或许会难堪。但若王爷今夜无处可去,大人今夜必定会难堪。”
“这哪里是要投宿?这是要攻城啊我的祖上诶!”郡守花白的胡子染了热泪,“不想我为官三十余载,没等解甲归田,却要晚节不保!唉!什么命!”
“随从”又道,“既然大人不答话,我王军,不是,我们王爷便当您是答应了,缓缓来了啊。大人打开城门等着就是!”话毕,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郡守抚了抚胸口,下令道,“开城门。”
“大人,当真要开?”
郡守将拜帖使劲砸在说话人的脸上,“你以为你不开,等镇北王来了,这城门自己不会打开?没眼色的货,快去开门!”
“是是是。”
“等会儿,报府上,设宴款待镇北王,还有,让护城军挨着城根儿给王军扎营。”
当萧洵安的马蹄踏到城下时,城门洞开。郡守站在城外迎接:“王爷亲临五羊郡,实乃百姓之恩福。下官不知王爷远道而来,仓促备宴。王爷若不嫌弃,请暂居寒舍。”
“五里路缓缓走了一个时辰,不算太仓促吧!郡守大人!”方才递帖的周羽说道。
“这要是急行军,这会儿连这破城都攻下来了。”萧滢滢翻着白眼嘟囔道。
萧洵安做出一副很亲仁的样子,说道:“叨扰吴大人,还请大人费心安置好我身后的随护。”
“城内有些路窄,郡主车驾宽大不好行进,特为郡主准备了轿辇,还请郡主移驾。”郡守展袖示意后方的一顶八抬的暖轿往前走来。
此次南下,除了运物件的马车以外,的确安排了三辆车驾,却只有一辆坐了人,就是阿多尔。
萧滢滢高头大马就在萧洵安身侧,那郡守居然全然没有看见她,还拿轿辇来,仿佛是在羞辱她。
不过萧滢滢心知这个郡守吴成蹊谨小慎微,胆小如鼠,料他也没胆子羞辱她。于是大度地策马往前走了两步,跟在萧洵安半步后面,道,“本将军不需要轿子,还是请禹蚩娇滴滴的小世子坐你的轿子吧!”
闻此,阿多尔从马车上下来,一脚跨上马背,大声朝前面喊道,“我堂堂禹蚩男儿,自然是要坐在马背上的。”说完就肺气不足地咳嗽了两声。
萧滢滢很是看不上眼,眼睛快翻到天上去,轻嗤了一声催促着,“快走吧!这一路磨磨唧唧急死我了!”
大部队歇在城外,百人小队护送他们踏入城门,百姓夹道围观,欢迎谈不上,于他们而言,多是看热闹。
“这便是镇北王啊!”
“真称得上‘俊朗神武’!”
“好威风啊!”
“这随从都好健壮!”
“那边那个,那个俊俏的娘子,就是传说中的云阳先生。
“看着较弱啊,可不像是会打仗啊!”
“那你可说错了,据说骑射了得,‘一箭稳军心’可听说过?”
“哦哦哦!我听过!文武双全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