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怕是要失望了,本殿下從來只說事實,俗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再縝密周全的計劃,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張天師來京城前,曾在江南一帶生活了很長的時間,如果本殿下沒有記錯的話,皇弟曾跟著你的師傅在江南待了大半年?」
「這能說明什麼?」
「是不能說明什麼,只是,本殿下很奇怪,皇弟前腳離開江南,張天師後腳就到京城,從借住在道觀到最後鳩占鵲巢,成為的觀主,前後不過半年的時間。而後,張天師漸漸有了名氣,頻繁出入我們的圈子,時機成熟了,你就把張天師引薦給了父皇。當時魏平也在場,你說魏平的證詞不可信,本殿下可以找別的證人,本殿下說過,只要你做了,就會留下蛛絲馬跡。張天師說我逼迫他指認你,還請皇弟或者張天師拿出我們接觸過的證據,正如皇弟說的,口說無憑的事是不能作為證據的。」
挑釁地掃了兩人一眼,端木景說道:「其實,真正與張天師合謀的,是皇弟,只不過張天師聰明,想藉機賴在本殿下的頭上,幫皇弟一把。所以說,聯盟的時候,選擇隊友很重要,本殿下很欣賞張天師的聰明,皇弟找了個好盟友。」
所有的證據都對四皇子不利。
四皇子微眯著眼睛,審視地盯著端木景。
「皇兄才是我們兄弟中最深藏不露的那個,二哥和三哥,包括我,都看走眼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兄,您請繼續。」四皇子頗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上前一步,四皇子的手指在大拇指上的扳指上來回摩挲著。
端木景垂眸看了一眼,嘴邊掛著淺淺的笑意。
四皇子沉默著,只把玩著玉扳指,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皇弟,不用再拖延時間了,你等的人,不會來了。」
「什麼?」四皇子心裡一驚。
端木景溫吞吞地說道:「皇弟等不到那些人了。」
「你……
端木景終是笑了。
「你……」四皇子心裡理一驚。
那些人,是他安插在外面的人,是各大江湖門派的精英,來助他一臂之力的!
他這些年,好不容易在師傅的幫助下與這些人達成聯盟,只等著他最後一搏,待他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這些人跟著水漲船高!
可以說,這些人是他的王牌,沒有人知道這些人早就潛進了京城,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各種偽裝,怎麼可能就……
「皇弟若是不信,可以跟著皇兄到外面看看,場面一定很震撼。」
隨著端木景的話音落下,大批的御林軍和內衛涌了進來,直接把四皇子圍住。
四皇子被狼狽地待下去了。
剩下的眾人埋著腦袋,不敢說話。
最後兩位皇子的勝負已定,他們還能說什麼?
「四皇子因為自己的野心,謀害皇上,人證物證俱在,諸位還有什麼疑問?」
「回殿下,臣等沒有疑問。」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能有什麼疑問?
連御林軍和內衛都聽令於大皇子,他們敢說什麼?
「那就昭告天下吧,按照律法發落。」
「殿下……」魏平戰戰兢兢地開口了。
待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魏平才接著說道:「皇上身體不適的時候,提前寫好了詔書,就是怕萬一出了意外,皇朝動盪,時局不穩。」
「提前寫好了詔書?」端木景似乎很驚訝。
魏平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台階,從龍椅下,畢恭畢敬地取出一份詔書。
所有人的目光跟隨著魏平的動作。
「殿下……」
「魏公公宣讀吧。」此時的端木景又恢復成了那個儒雅、低調的男子。
魏平心臟顫了顫,硬著頭皮打開了聖旨。
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聖旨的內容並不是宣布太子的人選,而是說,將來不管是哪位皇子留到最後,都必須盡心盡力維護皇朝的安穩,為皇朝的百姓鞠躬盡瘁!
這是一份壓根就沒什麼實質性分量的聖旨,卻是默許了端木景的繼承權。
這份聖旨,總比直接讓端木景繼承皇位要合理得多,這更像是老皇帝的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