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个大两岁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好到本科没毕业就领证了,没过几年又离了,最近又失而复得。宋总堪堪二十岁,婚姻经历比她职场经历还老练。”
“去你爹的,冯镜衡,你这张臭嘴,活该沦为前任。”
“你这么漂亮能干,我不得跟你撇清点,到时候给你那竹马老公看到了,谁能干得过他那天天撸铁的两条胳膊啊。”
宋芸菲哈哈大笑起来,才不信冯镜衡的屁话,“你是在这扮二十四孝呢,生怕你前女友误会了我俩吧。”
宋这么说着,随即目光落回栗清圆脸上去,女人的直觉,“栗老师,说实话,刚才冯镜衡没来前,是不是以为我和他有点什么。别害臊,女人下意识地警觉感没什么大不了。”
宋芸菲不去管他们的吵吵合合,只老同学老留子的自觉,替从前的老伙计说白几句,“他这个人浑身上下傲慢彻底,脾气也臭得要命,但这些年老同学圈子里,公认的好品格就是他冯镜衡从不沾花惹草。”
也是话赶话,宋芸菲想到什么,并没有避忌栗清圆在边上,只和冯镜衡说家常的样子,“我上回碰到你大哥了,身边可不是你大嫂哦。”
某人嗯一声,“在哪里?”
“你们这些公子哥玩乐的地方,你不比我清楚?”
宋芸菲告辞后,冯镜衡坐在原位上,不声不响喝茶,老长时间没回神。
栗清圆坐在靠窗的里座上,他不起身,她便难出去。
这个档口,她也懒得和他再别扭什么,只问他客观事实,“宋说的那个人,是你哥的秘书?”
冯镜衡昨晚宿醉难除,他到现在都头疼着呢。喝一天茶了,人都跟着寡淡起来。
他偏头来,只手撑着下巴,望她,却不是回应她的话,而是略微较真地来了句,“我都前任了,你还和我说什么?”
栗清圆指指他的椅子,示意他掇掇,她要出去了。
冯镜衡不依,更是一夫当关地把住出口,他无厘头地好奇起来,“那要是结婚了,一吵架不就变前夫了,啊?”
“……”
“我昨晚在你爸妈那,说什么了?”他转过身来,打量黑白look的栗清圆。
“说你口头保证愿意无条件赠与我五百万。”
“给你五百万干嘛?”
栗清圆狐疑,他没准真的断篇了。
冯镜衡再人畜无害问,“我没跟你爸吵架吧?”
“……”
“那酒弄得我难受死了,圆圆……”
“你住嘴!”
“我夜里起来,不是吐,而是……”
“我叫你住嘴!”
被命令住嘴的人非但不住,反而伸手来,一把捉住栗清圆桌下的一只手,这才告诉她,“我没断篇,说了什么我全记得。我更记得,你怎么把我弄上车,还给我系安全带。”
“可是你没跟我回家。”
“冯镜衡你再说一句,我不保证不打人。”
他捞她的手,往他脸上来,“五百万我是不会补给你。因为我喜欢一直拿自己的知识谈判换钱的栗清圆。”
“圆圆,先前我保证的没做到。但是这一条,永久生效。你永远是栗清圆,不会沦为谁谁谁的冯太太。你妈说得对,你袒护我那么多,我不要没眼睛看不见。如果只想找个生儿育女的对象,那么,圆圆实足不适合你。”
向项还有一句,“我女儿我了解。她始终不肯朝我们坦白,无非是怕你在我们这落了个差印象。”
栗清圆终究别开脸,看窗外,她似声辩自己,也像示弱,“不。我更怕我妈失望,失望小舅,失望我。”
玻璃窗上映两个人的身影,栗清圆清楚看到身后的人挨她更近了些,她没有回头,只是听冯镜衡近近道:“不会的。过去的总会过去,眼前的要永远在眼前。”
栗清圆不禁回头看他,冯镜衡随即起身来,也拉她起来,他平静陈述,“看在我等你一下午的份上,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栗清圆仰头看他。
冯镜衡置身事外的清醒。然而,他告诉栗清圆,那天她在他那里输液,一屋子女人碰头,他从虞老板向女士口里都读出些愤恨,那天,朱青更是强济精神来跟栗清圆握手言和。是的,冯镜衡承认,如果是他的妹妹还是姐姐,面对这样的处境,他老早和冯纪衡干仗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老大身边的不定因素铲除掉的。
今天听宋芸菲又多了一笔,可见已经不是捕风捉影的地步了。
“圆圆,我是和老大咬得很紧。但那是我们兄弟俩关上门来的较量。我不想看着他和朱青再生变下去,所以,这次的家务事,一来算是我为了伊家伊宁两个,二来算是我对我父母的一个交代,二变相报答朱青主动投诚你的那碗鱼汤。”
冯纪衡应酬交际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里仁路这几年算是被老二霸占下来,老大也顶多在会所、酒店和几处宴请的中式合院里。
冯镜衡要栗清圆配合他演出戏,戏码的宗旨就是得要他们还完完整整择出来。
总归不得罪人,最后来发作甚至清理门户的,一定得是虞老板。
也只有虞小年能按得住这种家务官司。
栗清圆听着冯镜衡的盘算,不置可否地反问了句,“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配合你?”
“为了伊家,为了虞老板和朱青的婆媳增进,也为了,”冯镜衡这回摆出副痛心疾首、洗心革面的嘴脸,“冯家的女性话语权。你不是怪我之前什么都自作主张么,这回我只和你商量,这件事你不同意我就不办了,随他们去。你同意了,我事后也会跟我妈说,是你再二枕边风我的,我妈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她,谁也别想来霍霍她的两个孙子。你更要相信,老大如果不悬崖勒马,她留下朱青和孩子,都未必肯认他冯纪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