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快到中秋,盛稀的脚伤趁着这几天的假期,正好可以过渡出来,不影响掉多少课。
她客观问了几句,也委婉表示后面可能没空过来探望了,祝他早日康复。
栗清圆前脚出病房,有人后脚跟了出来,她头也不回地关照身后人,“不必送了。”
冯镜衡像听见了句再嘲讽不过的话,经过楼梯口,他一手推门,一手拽着前面的人朝里进,闭合门还没全掩上呢,始作俑者堵住她,“我和你说话呢,你掉头和那小子说那么多什么意思?”
“我是来探望他的。”
“我是来找你的。”
四目相对里,谁也没说话。
呼吸同频了下,又异口同声道:
“你为什么还来看盛稀?”
“你能去开家长会,着实叫人意外。”
冯镜衡先说完的,听到她嘲讽他去给盛稀开家长会,微微颔首,“我昨天说了,奖励他的英勇,他救了你,我还报他,是应该的。”
“我问你,为什么还来看他。不为他爹的事生气了?”
“我没那么糊涂,他也实事求是搭救了我。无论如何,他还是个孩子。”
冯镜衡听后笑了声,揶揄她,“女人天生具备母爱性能么?”
栗清圆冷淡得很,把头一点,“也许是吧。女人从身体构造上就决定了比男人早一步明白孕育的意义。”
这一刻的冯镜衡彻底承认,他被她将军了。也正如他们初次会面的感悟一样,栗清圆永远不会是轻易被说服的那一个。
她接纳你,永远只有一个原因,她愿意试着与你和平相处,平等互爱。
尽管她不擅言辞,如果你足够细心,她的那些涓滴意念,全藏在沉默里。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一次热烈响应,还被冯镜衡以事实以过去的沉疴来重创了,如他昨晚在她父母那里反省的,她只是个平凡
()人,只想谈最世俗的恋爱,汲取对方的包容与偏爱,不想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蝇营狗苟。
她既然只是在恋爱,又为什么没有叫停的权利。
她即便紧急叫停了,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帮衬他,帮衬他利益范畴内的别人。
冯镜衡始终没有意气地去抱她,禁锢她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笃定地那一句,“圆圆,我知道你爱我。”
栗清圆依旧清醒貌,若即又若离,“你知道吧,爱又不可耻。”
她从他身影里走出去,冯镜衡喊她,“我还知道你是生气你小舅,也生气我假惺惺以爱之名,结果回头来,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按下了这一笔。你生气到头来,我把栗清圆心目中两个了不起的人都搞模糊了。”
走离一段路的人,霍然回头,“对。冯镜衡,连我妈都知道我并不以嫁给你或者你背后的家族利益为荣多少。相反,我很害怕,怕我自己太不值一提,可是,我再不值一提,我也没想过影响你什么。你太小瞧我了,我也恨你把我变得这么丑陋。”
“我那么看重你,甚至不惜在我父母面前,拿我小舅给你背书。到头来,你告诉我你和我小舅都是假的,冯镜衡,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和你继续,你知道我喜欢你又怎么样,我现在同样也很恨你。恨你目中无人,恨你的伪装,城府,所有!”
楼道吱呀推开半扇门,两个男人来这里抽烟。
一走进,便看到个漂亮的女生,鼓鼓的气性,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样子。
冯镜衡并没有心情发作这两个男人,只两步走到栗清圆面前,把她揽到怀里。未尽全力,仅仅想替她隔断外界的目光,无限挨近的距离里,他也再诚恳不过的热气息,“圆圆,对不起。”
这天下午,栗清圆约了师兄与某家外资银行谈他们今年秋季校招外聘英语面试官的事。
罗汉松再坦率不过了,告诉清圆,这家银行是出了名的挑剔且严格,你该知道这背后替我们牵头的是哪位了吧。
栗清圆干活拿钱的打工人自觉。她不去多管罗汉松与某人的利益往来。
下午茶会谈期间,他们银行HR负责校招这块的女负责人还与栗清圆撞鞋了。
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慧眼,女副总打趣栗,别说,栗老师的气质真的很贴圣罗兰。
穿圣罗兰的女人,绝不低头。
原本这场茶歇就是会务性质,两厢几乎全程英文来往的。栗清圆抿一口咖啡,对接流程告一段落。女副总姓宋,公事抛一边去,趁着罗汉松和她的男助手去吸烟室抽烟去了,来和栗小姐聊点茶话会,“栗小姐与冯镜衡很相熟?”
栗清圆波澜不掀地汇一眼对方。她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竟然觉得对方是某人的前度?
“别误会,”宋副总拨拨自己的耳环,“他很少公开替谁背书什么的。这次合作,不瞒你说,是冯镜衡拿他名字作保推荐的。”
“是么,谢谢冯先生了,也谢谢宋总。”
宋副总并不满意栗清圆的
守口如瓶,“他是你的?”
栗清圆冷面笑匠且严谨得很,她描述的是,现阶段该是ex-。
宋副总笑成一朵花。直到他们今天的会晤结束,冯镜衡在楼上等候多时,下来接人,宋芸菲打趣老同学,你都沦落成前任了,还跑来殷勤什么。
“你都能和你前夫合了离,离了再合,我一个前任帽子,有什么戴不得。”
“再说了,她生气冒火,一不打人二不骂人,无非只是喜欢抠一些字眼而已,我又有什么不能够的。”
宋芸菲大喊受不了,“脸皮厚,谁能跟你冯镜衡比。”
老同学半公半私地叙旧了番,期间,冯镜衡全程把栗清圆堵在了靠里的座位上。还不忘跟她介绍,宋是他在德国那会儿的本科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