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的第5年,我的养父下葬。
我第一次违背养父的意愿,并没有选择和我亲生雌父的家族联系,回去过上好日子,当一位尊贵的少爷。
我在战火中出生,逃亡中长大,虫生的第一件玩具,是一把锋利又坚硬的手术刀。
我在7岁时,用这把刀,割开一个试图咬开我喉咙,吞食我鲜血的孤儿虫。
他很高,很壮,压在我身上时,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但最后,躺在污水河里长眠的是他。
战争和逃亡是我童年玩伴,它们教导我,塑造我,让我学会如何安全自地生存在这危险的世界。
我有一身刺,我回到上流社会,他们会要求我拔掉所有。
但,正是这些刺和记忆组成我的一生。
我不可能杀死我自己,我要活到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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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罹患基因病,生存压力巨大、没有后路、进入军队,是当时,我唯一能自主选择的好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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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1岁时,成为正式军编制,军医。
诺拉星的战地经验,不仅让我有本领直接当医生,混乱时期的资源倾斜、机器型号老旧也帮助我不少。
基因病这个问题,我一直瞒得很好。
我27岁时,申请到胡蜂主军团的营地军医岗。
这里的空气流淌着战争带来的高度紧绷、焦灼、死亡,我的仿佛回到童年舒适区,我感到自由、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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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虫眼里,也许这样的军团日常太过高压,许多明星军雌,除非是天性喜暴,大多功成名就后,都选择调岗回到宜居星球去坐镇。
但,我觉得这一切很好。
胡蜂军团强大,新血充足,军团级战功显赫,有当时最好的军工资源,是举世闻名的超级兵工厂。
我在这很安全,并且,每一个士兵都会尊重我。
不论他们在外面多么豪横桀骜,来到我的医疗室,他们都会低下高昂的头颅,变得谦逊礼貌。
尊重我的医疗能力、手术刀,认真聆听遵守我的每一句医嘱、建议。
他们这群战争兵器能碾碎所有异兽防线,但,在我这,他们每一个都自愿躺到手术台上,任由我用锋利的刀片划开血肉,开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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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这样的生活,如何不平淡幸福?]
的确,客观地说,军医是这个残废虫生里最好的发展路线了。
又怎么样,他是残废!根据关键词查了一下,他罹患的基因病应该是β3型,腺体激素发育不全,麟翅和骨刀无法分化出主根骨!他不止没有麟翅,他连吸引阁下的雌虫荷尔蒙素都产不出来啊!亚雌好歹还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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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满足的一切因战争而起,我的虫生第二次出现骤变,还是因为战争。
但,这一次,是第二军团vs冲过黑洞之门的新品种异兽潮海。
这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役。
胡蜂军团的主营地星只离黑洞之门26小时里程,战役主战场,正是主阵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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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回到童年,死亡和战争又一次站到我身侧,对我伸出手,邀请我去往未知之地。
我并不惧怕死亡,幼年起不停逃亡的日子,令我早早脱敏。
我只是有些愧疚,没完成雌父的心愿,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军医营地被异兽潮踏破,受伤的士兵们赤臂持枪上阵,转眼消失在巨大异兽脚掌下,混乱中,我背着一个昏迷的年轻士兵逃跑。
建筑倒塌,我和他摔到地裂下,地基钢架在异兽脚下弯曲变形,地裂缝隙中,到处都是扭曲的钢筋铁骨。
我的后腰重重砸在某根钢筋上,我能感受到,骨头断了。
脊椎和尾椎,我学成本能的医疗反应告诉我,我还有3分26秒,就会因为脊椎神经严重受损,下半身失去知觉。
无法用腿爬出深深裂隙,马上,又会因为腹部大出血,死于失温和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