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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当时的我感到点儿毛骨悚然。
我管理外科部门,我知道许多军雌从战场回来后需要疏导,我不是精神科军医,对于病理疏导仅停留在操作治疗机器的流程方面,我一时分不清约书亚的不正常是属于战场常见的那种,还是…“重生”所导致?
我没心思继续抽烟了。
约书亚的“重生”到底是一次,还是两次?
一次濒死体验就足以摧毁一位战士的品格和过往所有坚持。
我见过太多创伤应激障碍的士兵,他们大部分疯了,完全变成另外一个虫,小部分,盖旗火化。
我问:“你这是什么情况?华沙,你近期从战场回归有没有去做过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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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正是我这句疑惑又让约书亚成功硬撑了一段时日。
我当时说话,医生的那部分职业病态度上线,警惕变得不伦不类,糅杂进了往日在手术里对待笨蛋学生们的严格。
嗯,我当时正在新带一批学生,实验动物都比他们聪明,我那两周总是在发火。
我声音一严厉,他们就会开始愁眉苦脸,约书亚显然也像我的学生,被这股严厉扫得紧张起来。
他紧张态度很奇妙。
他…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位成年已久且身高超过190cm的军雌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当时的我脑中第一个跳出来的词,的确是这个。
约书亚突然变得很“乖”。
开会时的成熟矜持的领袖气质还未散去,每一根发丝梳的优雅矜贵,在这无虫打扰的寂静小阳台,我能闻到灰尘、久未打扫的潮湿、空气中的消毒水,还有他身上淡调香水。
他从头到脚是再标准不过的特权样,偏偏我一问,这“模样”就乱了,仿佛有另外一个更真挚更笨拙的虫跑出来回答问题。
约书亚说:“没有什么情况。最近一次开战甲出巡是三天前,疏导做过了,就在胡蜂军的第三疏导
区,用的是30061号疏导室,疏导治疗师是卡尔·波特。”
说话时不对视是失礼行为。
约书亚那会儿无法直视我,所以他把头抬起来,又轻轻撇到一边,用半张英俊的脸面向我,偏偏说话时睫毛颤得厉害,银睫毛像两片蝶翅,上下翻飞,在月光下泛着令虫心烦的光辉。
他没有停,仿佛想证明自己有多正常,约书亚主动说起此次胡蜂基地星转移调动的重点流程,利落快速地汇报清楚,一件接一件,还将胡蜂军团未来几件重大历史节点转折一同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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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说未来十年大事件说到一半突然对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
在一众足以让世界变得天翻地覆的话题里,约书亚横插。进一句关于我的事情。
约书亚偏着头,轻声说:“你的烟要烧完了,小心烫手指。”
那只戴着礼仪白手套的手伸过来,掌心朝上,他示意我可以将烟摁在他手心里。
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自然到仿佛理应如此。
我没有摁,将烟蒂随意丢到地上用靴底碾了碾,从烟盒里咬出第四支烟,请他继续说。
约书亚很敏感,立刻把手收回去,甚至把那只手背到身后,他在我面前站起了军姿。
严肃的情况突蹦这一小细节,令我有点…哭笑不得的莫名。
我何德何能有了第一军总长的短期体验。
他继续说。
我用心听,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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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胡蜂军团的未来转折我就不在此赘述,你回去查查资料补充吧。
我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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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说未来时,我能察觉他刻意避开了“米兰·克莱门”的未来,只说现阶段和未来对我、对胡蜂军团都有益的事情。
这令当时的我感到舒适。有时“固有印象”和“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会成为思想镣铐,我一向更偏爱自己探索和亲自冒险。
我那时年轻,有一手出众的外科手术本事,我那时觉得,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才是选择,被预言的“选择”是一场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