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飒!
艾尔玛把街上所有的树叶,垃圾,污秽全部聚拢到一起,之后一次把垃圾扫入垃圾桶里,已经有些扫秃了的扫帚不是很好用,她只能一次次的重复把没扫进簸箕里的垃圾一次次扫进去,待到还剩下实在扫不进去的,艾尔玛也不辞肮脏,以那带着破了数个洞手套的双手,仔细的把地面上的垃圾一点点仔细捋干净。
把装的满满当当的垃圾袋提拎了一段距离后,艾尔玛又拖了一段距离,才把垃圾袋放在了专门的垃圾储放点。之后,艾尔玛又来回重复了三次这样的动作,一个上午才将将结束。
卡富特翁的清理工确实是这样,几乎没得一刻休息的,但每天能领到的收入,只有可伶的十个铜钞。但艾尔玛没有别的选择,在当下这个经济萧条的年代,一个没多少文化的底层女性能找到一份这样的工作,已经是不易了。
说来讽刺的是,是战争令卡富特翁的经济快的走向下行周期,但也是因为战争,女性在工作方面的掣肘被渐渐放开,从前一些女性不能从事的工作,因为大量缺少男性参与的缘故,女性有了参与进去的资格。但那些合格的资本家们,依旧吝啬的把同样的工作,以减半的薪酬交给女性。即便是清理工也不例外。
“艾尔玛,走走走,吃饭去。”
诺亚从隔着的一条街走过来,拉着艾尔玛就走。
两人吃饭的地方,就是一个不到三平方的小隔间,就挨着一间公共厕所,平时带的饭和工作服也会放在这里。
饭菜很普通,两人都是贫民家的女孩,除了寥寥几根菜叶外,连点荤腥都没有。
“你的伤怎么样了?”
诺亚边吃饭,边关心问道。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唉,也怪我第一头匆匆忙忙有事,没和你讲清楚,害你挨了一顿打。”诺亚自责了一句。
“没关系的,诺亚,”艾尔玛摇了摇头,随即好奇问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垃圾帮的。”
“垃圾帮?还有人给自己取这种帮派名的吗?”艾尔玛诧异道。
“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帮派,哪个帮派都能欺负的那种,垃圾帮不是他们自己取的,是其他帮派叫出来的。”
“哦!”艾尔玛恍然:“所以这一片的垃圾站都是他们管的。”
“可以这么说。”诺亚不放心,再次提醒道:“以后你可不能再去捡了。”
“好好,我这一顿不白挨,记的清楚呢。”
“快吃,待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艾尔玛疑惑道,要知道她们两个的中午休息时间可不多。
“去了你就知道了。”诺亚神秘一笑。
三分钟,吃完饭然后在隔壁的厕所蹭了个水洗碗,两人只用了三分钟,对平民来说,吃饭的时间也是宝贵的,能以最快的度吃完,他们就能把节省下来的时间去做别的事了。
对富豪来说,分分钟就是数十万金镑上下,但对平民,时间也是能换算成金钱的。
拉着艾尔玛,两人快步走到了相隔两条街的一处建筑前。
“教堂?”艾尔玛奇怪的看了诺亚一眼,眼前的教堂虽然老破小了点,但教堂前的神徽艾尔玛多少是有点见识的。
诺亚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带着艾尔玛静悄悄的走了进去。
教堂内部很简陋,最里面是一个小木讲柜,面对的是左右大约六七排的木质长椅,举目望去,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与艾尔玛一样,一看就是清理工的服饰的人,女多男少。
诺亚带着艾尔玛坐到了最后排的长椅上,双手合拳于胸,低头低低道:“跟着我做,跟着我说。”
“哦,哦,哦。”艾尔玛连连点头,随着诺亚做同样的动作,双目微微仰视前方高挂的神徽。
“伟大孽之主,你是清澄之主,神圣之主,以您之心,以我之火,扫清宇内,澄澈寰宇,涤荡鬼魅,焚烧魍魉……”
艾尔玛听到孽之主的名号,不由愣了愣,旋即被诺亚看了一眼后,立即磕磕巴巴的跟读了起来:“伟,伟大孽之主,你是清澄之主,神圣之主,以您之心,以我之火,扫清宇内,澄澈寰宇,涤荡鬼魅,焚烧魍魉……”
读了两三遍后,艾尔玛渐渐记住了祷词。
也不知默念多少遍后,渐渐的,艾尔玛感觉自己心中慢慢燃起一点黑色火焰,焰尾处飘风出点点红色光芒,化为星星点点的信息在她脑海散播。
晨扫七遍,午扫七遍,晚扫七遍。
……
平静的心灵泛起阵阵微澜,旋即这种微妙的感觉被身边人打破。
“该走了。”
诺亚碰了碰艾尔玛的手肘,随后带着艾尔玛离开,艾尔玛看到教堂内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离开。
路上,艾尔玛默默思忖着刚刚得到的信息,百思不得其解,遂,“诺亚,我刚刚在祈祷时脑海里得到了一些信息,这是……”
“是不是让你早中晚各扫七遍?”
“对,对的,难道你也是?”
诺亚点了点头:“孽之主你应该听说过吧?”
艾尔玛颔,孽之主的大名就连她这个贫民窟的姑娘都有所耳闻,当今时代,成为凡者的门槛降低不少,但这依旧不是一个贫民窟的孩子能够奢望的,据说在黄昏纪初期,人人都有逆天改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传说中的孽之主给予的。
事实上,确实有不少穷人逆天改命,走上了一条不同的人生道路,当然,在这条道路上倒下的枯骨更多,堪称是大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