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橘点点头,“是啊,大奶奶切记,无论在哪儿,但凡正面遇见他们,都要避开。”
宁雪滢会意,早在七八年前就听父亲讲过锦衣卫的凶残。这些人直接受命于皇帝,不受各官署管控,刀口舐血,行事狠辣,臭名昭著,所调查的案子也多是离奇重案。
提起锦衣卫,宁雪滢不免联想到俞夫人的失踪案。
顺天府每年都会接到几l桩失踪案,但移交给锦衣卫的仅此一桩,只因俞夫人曾是已故闵贤妃的得力心腹,与闵贤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进而被皇帝特殊关照。
没能从蔡妙菱那里得到有用的线索,对宁雪滢而言,算是中断了寻人的计划,但与其托日理万机的卫湛寻人,不如自己直接与锦衣卫的人打交道,如今,缺一个结识他们的机会。
正思量着,秋荷拿着糖灯影儿走进来,“小姐尝尝。”
“不了,你吃吧。”
一旁的青橘睨了一眼对什么都新奇的秋荷,揶揄道:“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快老实坐下。”
“那你要不要吃?”
“吃。。。。。。”
青橘咬下一大口,在嘴里嗦了嗦,继续说起锦衣卫,“听我哥说,这是禁军将士挤破头都想进的官署,上个月,锦衣卫指挥使亲自驳回了一摞子调任申请,其中还包含户部尚书府的季三公子。”
听她提起季懿行,秋荷使劲儿咳了咳,警告之意明显。
自知讲错话,青橘吐吐舌头。
宁雪滢没有接茬,舀起碗里的牛乳饮了一口,无情绪流露。
回到伯府,宁雪滢将买来的新奇小玩意儿带去二进院,送了邓氏一些。
邓氏提起一个小兔灯儿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是真心喜爱还是捧儿媳的场,“馠姐儿过来,你也挑几l样。”
卫馠看都未看那些小玩意儿,问起一件事:“大嫂今早出街,怎没与门侍报备?”
她自认主管府中人事,问得理直气壮。
宁雪滢没提
卫湛之前说过的那句“身为长媳,可自由出入伯府”,而是直接反问道:“馠姐儿出街,需要与门侍报备吗?”
卫馠一噎,“我也是为大嫂的安危着想。”
“那多谢了,我今早去送行禁军将士,顺便闲逛了一番,身边跟着青岑,足够安全了吧?”
邓氏看向自己的女儿,眼含告诫:“雪滢出府,无需与你手底下的任何人报备。”
“是女儿自讨没趣白操心了。”卫馠用长长的护甲刮了刮玫瑰椅的扶手,皮笑肉不笑,母亲话里话外都在维护着一个错嫁的儿媳,亲疏远近都不分了。
另一边,与庄舒雯不欢而散的程三姑娘,因近来几l日接连难以入眠,乘坐小轿去往太医院抓药。
刚好蔡妙菱当值,见少卿府的小姐带人进来,笑着迎上去,“三姑娘今儿怎亲自来了?”
身为医女,蔡妙菱时常出入高门府邸,结识了不少闺秀,其中就包括程胭。
程胭酷爱滋养秀发,而蔡妙菱恰有不外传的护发偏方,深得程胭欢心。
提起今日与闺友不欢而散的事,程胭巧妙跳过自己对卫湛的心思,将矛头指向了宁雪滢,“因着宁嵩剿匪不力,害禁军长途跋涉前去增援,想想都荒谬。一方总兵连几l个山匪都降不住,有其父必有其女,指不定多蠢笨呢,我啊,可不想与之有交情。”
听完程胭犀利的言辞,蔡妙菱笑盈盈道:“三姑娘不知,那女子不止蠢,还鲁莽凶悍。”
“此话怎讲?”
蔡妙菱为程胭诊脉,一边抓药,一边讲述起那日在伯府玉照苑与宁雪滢主仆发生的摩擦,听得程胭眉头紧皱。
风言风语不胫而走,没几l日就传遍世家后院,都说宁雪滢仗着世子夫人的身份,欺负无依无靠的伶仃医女。
听到风声的秋荷跺跺脚,气嘟嘟跑到宁雪滢面前,“小姐,这事儿必然是蔡妙菱传开的,还添油加醋了!”
在翻看医书的宁雪滢抬眸,“蔡妙菱势单力薄,不足以将事情传开,应是有心人凭借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会是谁呢?”秋荷一头雾水,她们主仆初来乍到,未与其他人结下过梁子啊!
此事有损名声,宁雪滢再淡然,也做不到不声不响地息事宁人,“唤青岑进来。”
“小姐是想。。。。。。?”
“托他打听个事儿。”
不多时,青岑去而复返,叩门走进兰堂,躬身施礼,“启禀大奶奶,卑职已打听到造谣生事者是何人。”
宁雪滢端坐上首,“何人?”
“大理寺少卿之女程胭。”
是庄舒雯的好友。。。。。。宁雪滢面露不解:“少卿之女为何要帮着蔡妙菱损我名声?”
青岑抿抿被风沙刮干的唇,欲言又止。
看出他的犹豫,宁雪滢笑道:“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