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得了心脏病的病儿,很容易感冒,照顾起来也费心。
红姐长到六、七岁时,就已经不知道帮养母刘犀利带过多少次孩子,照顾了多少病儿,这样喂过多少次唇腭裂婴儿的奶了。
这些像野草一样,被扔掉自生自灭,却侥幸能活下来的病儿们,命如垃圾。
这些病儿们都称呼刘犀利为“妈妈”,称呼被刘犀利命名为“小红”的小姑娘“红姐”。
“红姐”是刘犀利收养的病儿中,当之无愧的大姐大。
自己生活也并不富裕的养母刘犀利,只能给孩子提供最低的生活保障。
对于以红姐为孩子头的弃儿们来说,能吃饱、能穿暖、能活下来就是头等大事。
弃儿们每天的饭菜就是一些素菜和馒头。
弃儿们身上的衣服,经常穿得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
有的弃儿瘦骨嶙峋,光着身子睡在草垫子和脏褥子铺的床上。
周围的人看弃儿们可怜,有时也会接济刘犀利,给弃儿们送面、送菜、送煤和旧衣服。
后来,还有人捐衣服、床、洗衣机、电视机。
也有人捐款,甚至最大的一笔有几万块,想让刘犀利盖一家民间福利院。
可几万块,分配到每一个弃儿身上,确实杯水车薪。
孩子太多,刘犀利只好分开照看,那些经过免费治疗而康复的弃儿们会留在家里。
比如红姐,甚至会成为刘犀利的主要帮手,收到刘犀利的特别“关照”和“爱护”。
而身患疑难杂症康复无望的弃儿们,留在郊区的一个破房子里,刘犀利给这个破房子起了个名称,叫“公园”。
因为条件困难,弃儿们穿的尿不湿只能一天换一张,有的甚至完全没有尿不湿。
弃儿们居住的郊区“公园”也很脏乱,所谓“公园”并分鸟语花香,金碧辉煌。
“公园”其实就是一处棚屋,里面脏衣服堆成了山,有别人捐的,也有刘犀利从垃圾堆里捡的。
更小的婴儿,刘犀利会用极少的金额雇人或让红姐等这些大点的孩子们代养。
有人说刘犀利自己也挺困难,却收养了那么多弃儿,是做善事,是活菩萨。
但也有人说,刘犀利根本不是什么活菩萨,说刘犀利精明、警惕、狡猾、心思缜密,自我保护欲望强烈。
说刘犀利按弃儿残疾程度及相貌,分等级,区别对待。
有的人说刘犀利给自己和家人买了至少2o套住宅。
甚至还有人说刘犀利开房地产、承包工程、当“黑中介”,甚至指责刘犀利是黑社会。
这些,都是红姐稍逃出那场火灾,脱离刘犀利独立后关注的。
别人说刘犀利买房子、开房地产、承包工程、当黑中介的事,红姐不清楚。
但对于弃儿们按相貌和残疾,分等级区别对待,红姐是深有体会。
刘犀利骑在三轮车上,后面的车斗里,坐着几个白头红皮的白病儿,包括红姐在内,一起在县城街道上穿行。
红姐和弃儿们只能望着刘犀利踩蹬三轮车时,宽厚的后背,和扭曲的肥胖的肢体。
红姐感受着路人怜悯、同情,或者嫌弃的眼神。
除了红姐们,没人知道,能“有幸”坐在刘犀利三轮车斗里面的,还得是受刘犀利“宠爱”的孩子。
因为没钱,没精力,又把没有自理能力的弃儿们分散在两地抚养,最终因为疏于照顾,引起了一场火灾。
那天,红姐正在刘犀利的“公园”里照顾几个脑瘫婴儿,不知是什么原因,起火了,火势越来越猛,一不可收拾。
红姐逃了出来,却烧死了八个弃儿,酿成了一出惨痛的悲剧。
火灾生后,刘犀利收养的所有身体不能自理的弃儿都被当地民政收管了。
而当时十四岁的红姐,还有几个大孩子,却躲在暗处,避开了收拾现场的人。
火灾后,原来就有心脏病和高血压的刘犀利病倒了。
最严重的时候,刘犀利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滴水不进。
红姐带着几个病儿,在刘犀利床边,给她唱了《感恩的心》和《妈妈的吻》。
那一天是母亲节,刘犀利躺在床上语言支吾不清,泪水连连。
“小红,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妈妈,没力气了。。。。”
十四岁的红姐看着刘犀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选择了离开刘犀利。
小红,红姐,从此走上社会,开始了自己闯荡的日子。
一场大火,她失去了七个孩子,她迅被推到风口浪尖,幸好法律是公正的,人心是温暖的,她还好好活着,只不过她再也不能领养弃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