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想救狼王,是在救一个舍身为子的‘母亲’,很善良,是吗?”
“啊!”
凌霖晗终于忍不住,一声痛呼,抱住自己的肩头。
凌耀瞥眼一看,将流火剑向自己左后方一个划出一道剑弧,劈开一片从天而降的雷劫。
流火剑顿时炸得粉碎。
他再上前一步,手中是开窍后期的岭山剑,挥手砍向凌霖晗腰侧。
“别人都想要杀妖兽。只有你对妖兽像对人一样,‘平等相待’,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与众不同、出类拔萃,是吗?”
剑应声而碎。炸裂的残片在凌霖晗身上留下无数划伤。
凌霖晗想要挡住凌耀的攻击,却又看不清对方究竟如何出手,只能尽可能地屈身抱腹,缩小被攻击的面积。
“你特别伟大,我特别卑鄙无耻,趁人之危、毫无君子之道,是吗?”
开窍中期的岭泉剑。碎!
“那,从狼王洞穴里偷了东西的,是谁?我砍狼王的时候,偷袭我的又是谁?!”
开窍初期的岭风剑。碎!
“你想要平等,也可以啊。既然是人和人之间平等相待,那么杀人,就要偿命!”
气旋境的桃木剑。化为灰烬!
凌耀一把揪住凌霖晗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重重地向狼王砸去:
“你救一个‘杀人犯’,有理了是吗?!”
轰——!
先前的几轮木劫已经被凌耀顺势化解,或硬抗了过去。
可这最后一轮终于还是来了。
天雷齐鸣,地木群舞!
凌耀愤怒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就仿佛落尽大海的一滴水,仿佛谁也没有听见。
可他也不需要谁听见。
有人比自己天才,有人比自己幸运,有人比自己宝贝多,有人比自己靠山大……他会羡慕,甚至可能会有点嫉妒。
他只是一个正常的人,他从不回避自己身上的劣根性。
可他不会去憎恨谁!更不会为此,去害一个人!
甚至,让他愤怒的,不是凌霖晗对他的敌意和杀意。
而是这种人,明明比自己天才,比自己幸运,比自己宝贝多靠山大,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去做他想要做而没有能力完成的事情,守护他想要守护而无法保全的人……
这样的人,不仅没有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实现了暴殄天物的后义,反而继续实现暴殄天物的原义
——用力量去坚持自己错误的思想,维护错误的“正义”,间接伤害更多人!……
——用力量去坚持自己错误的思想,维护错误的“正义”,间接伤害更多人!
这让人如何不愤怒?
至于他究竟是愤怒于凌霖晗,还是愤怒于天意和命运的选择?
凌耀并未再深思下去。他只是在泄自己的愤怒而已。
凌霖晗听进去了也好,听不进去也罢。
不讲理?那大家一起动手好了。被打疼了,自然会讲理了。
他怀着满腔怒火,愤愤地踩住凌霖晗的胸口,也定住了狼王的躯干。
而后翻出一把短匕,生生剖开了狼王的咽部,而后用力一划,打开了它腹腔。
那腹腔里似乎掉出了什么。
然而,听见狼王终于还是咽了气,强弩之末的凌霖晗忽然愤怒爆,用最后一点力气,挥拳推开了凌耀,满怀不甘地向丛林深处逃去了。
天云中雷劫窜动,近乎到了巅峰,随时可能落下。
凌耀听着令人头皮麻的电流声,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凌霖晗。
虽然他刚刚对凌霖晗的确动了一点杀心,但生死关头,还是要以渡劫为重。
再说了,如果凌霖晗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圣母性格,对付起他来,也并没有凌耀想象中那么难。
冷静下来之后想想,对他也不是非杀不可。
凌耀甩了甩手上沾血的匕,转头看向翻滚着雷电的乌云:
“哈——这下只剩下一把匕了。说不定,我会是长岭剑门,第一个不用剑渡劫的剑修呢。”
凌耀咧了咧嘴,一跺脚,劈开地上的荆棘,向雷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