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放着一张,姜媚在大笑的照片。
她笑得可真开心,眼睛完成了月牙,嘴巴的唇角也翘得很高,露出了一排整齐漂亮的牙齿。
之前在大街上,随便翻找垃圾桶找到别人剩下的水来喝的男乞丐,此刻坐在墓碑之前,伸出手来,抚摸着墓碑上的那些字。
男人的手也如他人那样狼狈,手心满是茧子,手背是道不尽的粗糙,还有很多道紫黑色的血痂伤痕。
但他的手指却又细又长骨节分明,实在漂亮。
脸上虽都是污垢,但那双眼睛在周围白雪的映衬下,明亮深邃。
眸光剧烈地闪动,在姜媚的照片上打转。
干裂泛白的唇不住地翕动,喉结滚了一次又一次。
一阵风突然吹来,卷起了地上的雪往男人的脸上扑来,男人下意识眯起了眸。
等风停止时。
男人的眼眸里,寂静无声地落出泪来。
低沉沙哑的声音也哽颤:“媚儿……”
开口时,他的手指挪到了姜媚的那张照片上,“小傻瓜,哥来看你了……”
越说,男人的泪水越多。
声音,也越抽噎。
“你在那边,好不好?”
“周围的邻居和你玩得开不开心?”
话到此,他喉骨哽住,头缓缓垂下抵在了墓碑上,同时也张开双臂把这墓碑给环在了怀里。
“小傻子……”
自言自语,伴随着逐渐浓郁的哭音。
墓园在秀山的半山腰,比市区要冷,风也更大。
又一阵风吹来,男人顿了顿,松开了这冷冰冰的墓碑,看着姜媚的照片,说:“这里很冷,是不是?”
说话间,他把自己身上那破旧的衣服脱下来遮在了墓碑上。
而他里面,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而那卫衣也破损不堪,很多破损的地方还有黑红色的污迹,是干了血迹。
风把墓碑周围的细雪吹走,男人又现,墓碑后竟然少了一块儿砖。
接着,地面上出了咯吱咯吱的鞋底踩实的雪的声音。
他起身,朝后面去了。
一边走一边在周围寻找,看样子是要重新找回一块儿砖来。
男人身上那破旧的衣服本就是春秋季的衣服,如今外套没了,那单薄的卫衣更是不御寒。
再看他的脸虽看不出具体的颜色,但那泛白的唇,倒是让人觉得很像病容。
他拖着行动不便的腿在雪地里艰难地刚走出三米,突然身子一晃,整个人栽在雪地里,没了意识。
风吹着周边种植的那些四季常青的松柏不停地摇晃,出了萧瑟的声音。
一层又一层的雪卷起,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像是也要把他掩盖在此处。
不一会儿。
傅承延手拿一束玫瑰,带着两个保镖来到了常念墓园,也马上现了那乱七八糟的脚印。
他没有多想。
平日里,常念墓园要比其他墓园来的人多一些。
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的人,大多都会让更多的人牵挂,亲人、朋友、伴侣、父母。
只是到了姜媚的墓碑前,他看到那盖在墓碑上的破衣服,露出了诧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