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时候,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黎影看了下时间差,把手中刚完成的素描拍了张照给了爷爷。没过五分钟,那边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那头的黎爷爷开门见山,“黑蛇找上你了?你一个来月都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是不是跟他有关。”
黎影靠着病床,懒洋洋地说:“黎老头,我太喜欢您的一针见血了!说说吧,您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现在他要把这账算在你孙女我的头上,您说我冤不冤?”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这事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那时我还在市局任副局,接到上级命令,带队围剿西区城郊的一个地下犯罪组织。可百密一疏,眼看有个头目要逃,我在危急时刻朝他腿上开了一枪,可还是让他给逃了。后来才知道,他代号‘黑蛇’。”
“取什么不好非取黑蛇,脸也跟黑蛇一样恐怖,全是一条条的疤痕。”黎影继续问道:“他们是什么犯罪?”
“非法药物研究,据说他们研究的方向,是可以研究出一种新的试剂,注入人的身体不出一分钟,那人的体力毅力犹如神助,还可刀枪不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金刚不坏之身。”
“后来,我们查封了他们的地下研究室,现他们是用动物做实验。里面的所有药物试剂我们也请了专家检验,结论得出的确是一种可怕的药剂,用在人身上除了致幻,导致神精错乱,还可让人进入疯癫的状态,爆力强。”
黎影立马就想到了那个兽人,他那惊人的爆力非常人所及,莫非也是注射了药剂。
黎影唇角一勾,说道:“黎老头,事情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如果是说你就在黑蛇逃跑的时候给他开了一枪,慌乱的时候他怎么记得住你。即便后来他向别人打听,知道你的身份也不足为奇,可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我是你孙女?你让我在国外要低调,是不是就怕他找上我。”
电话那头嗤笑一声,“哈哈,不愧是我黎三禾的孙女,什么都瞒不过你。”
“别瞒了,敌人都找上门了。我们现在要一致对外,消息共享。我可跟您说啊,他们的药物研究也许真的成功了,而且也用在了人身上,那些人就跟兽人一样爆力惊人。现在的黑蛇可比当年的黑蛇还要狠毒,我只想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黎影边说边瞥了眼病房门口。
黎爷爷没办法透露太多,便对黎影说:“他们的目的可想而知,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某种利益或者还有更大某种的计划。你别管了,我会想方法保护你们的安全。黑蛇后面肯定有更大未知的组织,那才是最可怕的,你那边也考试完了,赶紧回国。”
黎爷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容拒绝,黎影握着手机,看向门外,“某人偷听的感觉怎么样?”
门被推开了,炎烈淡然走了进来,顺带了外面的一些冷风。
“啊嘁!”黎影不受控的打了一声喷嚏,她揽了揽身上的薄毛毯,把自己裹得结实。
炎烈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视线落在病床小方桌的两张素描纸上。小方桌本来是方便病人吃饭的,现在被黎影拿来当画板了。
黎影画了一张黑蛇的人像素描,一张地下拳场的路线地图。炎烈看了一下后,拿起旁边的笔,在那张地图上又补充了一些路线。
这张线路图是黎影凭着感觉画的,在地下拳场,要么一片漆黑,要么她都是被麻袋套着走的,所以说她画的路线是不完整的。
炎烈添完后拿起认真看了起来,黎影由衷说道:“谢谢你们又一次救了我,可我既然醒过来了,可以让我出院吗?”
炎烈像没听到似的,继续盯着地图。黎影急了,“约翰医生说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出院休养。我真的想出院,我很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你不回答,就是同意了。”
就在黎影以为炎烈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冷冷丢了一句,“谁都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给我好好呆着!”就出门了。
外面开始狂风骤雨,她彻夜难眠。
黎影当然不会好好呆着了,这医院的味道她已经受够了。她只想离开,再呆下去她会疯的。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受伤的脚也养好了。那天跟兽人周旋时,她都忘了她的脚还受着伤。所以说危急时刻,不行也得行了。
她刚想溜出房间,就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女人急冲冲地进了斜对面的重症病房。她悄悄跟了上去,看到里面躺着的人,突然就想起那天在咖啡厅老板娘的话。
这时有个金小女孩突然跑过来抱住了她,把黎影吓了一跳,低头一瞧,是小表妹艾丽丝。她看向走廊,姑姑和表弟凯文正提着东西走了过来。
她们回到了病房,姑姑给黎影盛了一大碗乌鸡汤。
小表妹在旁边腻歪,“姐姐,你伤好了没?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我好想你!”
黎影逗她,“快了,等姐姐伤好了,就可以回家陪我们的艾丽丝了。我不在家,哥哥有没有欺负你呀?”
艾丽丝扑闪扑闪着她那双犹如蓝宝石的大眼睛,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说:“没有。不过哥哥过几天有个大提琴表演,姐姐可以跟我们去给哥哥加油吗?”
这次黎影想都没想,便答应了,“那当然可以了。”
黎影看向表弟凯文,十五岁的他长得是越来越出众了,拉得一手悦耳的大提琴,可谓是才貌双全。
又聊了一会,黎姑姑怕打扰到黎影休息,便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家了。
黎影没睡意,又来到了斜对面的重症病房。她从门外的小玻璃窗看了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她轻轻开门走了进去,病床上的妇人竟是醒着的。妇人听到动静便朝她看了过来,当看到一身也是病服的黎影愣了愣。
黎影不好意思的看向妇人,“阿姨,不好意思,是我走错病房了。”
病床上的妇人虚弱的说了一句,“没关系!”说完便剧烈的咳了起来。
黎影忙上前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妇人接过,喝了水后,看向黎影说了声:“谢谢!闺女你也是中国人?”
黎影乖巧点头。
妇人好像很久没和人聊天了,开始慢慢和黎影聊了起来,她语很慢:“我好久都没见过华人面孔了,看到你就感觉十分亲切,好像回到家了一样。闺女你这是生病了?”
黎影回道:“嗯,脚扭伤了。不过快好了,马上可以出院了。”
妇人脸上浮现了一点笑容,“那就好那就好!闺女你也是在这边读书?”
“嗯,国际大学。”
妇人一听到国际大学,情绪有些激动,又开始咳了起来。
后来黎影才知道,原来妇人患上了极其罕见的病症,国内的医疗没有出现过这种病例没办法医治,所以她们一家才会来到Z国。
听了妇人的讲述,黎影才知道她的女儿本来也就读于国际大学,可是后来因为她的丈夫出了意外,家里的负担和高昂的医药费就压在了她女儿的肩上,所以就退学了。
妇人越说越内疚,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声音开始哽咽:“我的女儿,也和你一样优秀。这辈子,是我害苦了她,是我们害苦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