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太双腿直抖,她快被吓疯了。
我死死的盯着蒋老汉尸身。
好在尸体没有再动……
瘸子张这才收回视线,脸色镇定许多。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蒋老太,道:“蒋老太,钱货两清,你没孙子。”
“死人都觉得你不讲道理,诈尸了。”
蒋老太脸色更凄苦,她没说出来话。
瘸子张一瘸一拐,朝着堂屋走去。
我赶紧跟上,递出了背篓。
他没接,手从兜里摸出来一截黑灰色的尖角。
这是老牛角,背尸人专用的辟邪之物。
遇到普通的诈尸,将牛角塞进尸体嘴巴,若是诈尸的太凶,直接尖头拍进天灵盖!
到了尸体跟前,瘸子张一手掐住它嘴巴,另一手将牛角塞了进去!
蒋老汉直挺挺的后仰倒下。
瘸子张让我将尸体弄出去。
我赶忙卷起草席,拖着往外走。
一双青的死人脚,在湿漉漉的地上拉出一道痕迹。
出了院子,我手一松,草席砰的一下落地。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黑漆漆的大金杯就停在路边儿。
司机一只手搭在外边儿,夹着半截烟。
瘸子张跟了出来,他冲着大金杯说了句。
“兄弟,揦手的横死尸,诈尸站起来了,火葬场烧不了,回去吧。”车窗探出来个地中海头,他惊疑不定的看了地上一眼。
骂了句晦气后,动油门,扬长而去。
瘸子张又看了一眼院内,喊蒋老太去找办白事儿的朱光。
他又问蒋淑兰呢?人不才刚到镇上找了他和我,咋又不见了?
蒋老太正把地上的钱收拢起来,她身体一颤,没说出来话。
片刻后,她到了我们跟前,低声说她去找朱光,再去叫淑兰回家。
蒋老太孤零零的朝着村路上走去。
……瘸子张点了烟,递给了我。
我猛吸了一口,可烟嘴上尽是苦臭。
辛辣的烟气,呛的我直咳嗽,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瘸子张用力拍了拍我后背,说我还挺稳重,像是他养大的种。我僵了僵,却没接话。
我知道瘸子张指的是什么。
但我怎么可能对蒋家有好的情绪?
不是瘸子张,我早就被喂狗了。
回想刚才蒋老太冲瘸子张磕头,我就觉得讽刺。
没人养老送终,才知道要孙子?才知道哭?
后悔要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一晃眼,半小时过去了。
村路上过来几个人。
为的是十里八乡办白丧的朱光,他穿着黑布衣,白布鞋,戴了顶圆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