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望着天花板。
这里没有窗,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两名狱卒前来送过两次水,两次饭,中间还带来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换了只干净马桶,跟他们搭腔,他们只当没听见。
观象也喊不答应。
怎么仙道院的人没来?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应该也得到了消息吧!
王献也不见人影,他知道了这消息会不会去宫里面帮自己求情?
如果以朋友身份,他会。
皇子身份呢!!!
丁冲这傻大个,一定很着急,他肯定会找骆道人,阙院长,也可能会去找王献,或者去找御谢拓,王张,曹十三,这仨家伙无利不起早,指不定又在算计划不划算呢。
人一安静下来,尤其失去自由的时候,最喜欢胡思乱想,总想些有的没的……
他突然想喝酒,想吃肉,馋得开始流口水。
这时他听见了甬道里的脚步声。
很轻,不是狱卒穿那种厚底棉靴出的,而是薄底软皮靴与粗糙地板摩擦出的声音,那种靴子通常只有钱人穿,步风靴、登云靴都属此类。
他坐了起来,望向铁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曹十三站在门外,一脸笑容。
他手里还拿了一串钥匙,叮当作响。
“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见我?”
说着曹十三作势准备关门。
沈渐既无手镣也无脚镣,想冲过去暴揍他一顿很容易,瞪大了眼看着他。
曹十三笑嘻嘻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好像参观朋友新家,啧啧道:“大理寺三品院就不一样,连几只臭虫都看不到。”
沈渐盯着他,没好气道:“你去过别的牢房?”
曹十三一屁股坐了下来,得意地道:“那还用说,不止一次,反正县衙大牢,京兆大牢,刑部大牢都去了个遍,大理寺寺狱这还头一遭。”
说着话,他变戏法般摸出两只油纸包和两壶酒,就在床上铺开。
油纸包里面是一包猪耳朵,一包卤牛肉。
酒也是上好的‘眉寿’。
沈渐大口往嘴里灌着酒,嘴里还嚼着肉。
曹十三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这才关进来一天,你饿死鬼投胎啊!”
沈渐好容易吞咽下去,说道:“无聊最容易肚子饿,要不你也住一天试试。”
曹十三大摇其头,道:“我可不想,以前被抓,都没过半个时辰就出去了,小打小闹而已,揍几个纨绔,打几个无赖,能把小爷咋地。”
他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渐,笑道:“你可不一样,连老四的胞妹都敢挟持,你知不知道,她是陛下和天后殿下的掌上明珠,连皇子们都惹不起,你……”
他不停摇头,“我看这次悬……”
沈渐道:“你来给我报丧。”
曹十三笑道:“不,看在大家相识一场,愉快合作过的份上,来跟你喝个断头酒。”
沈渐当然听得出他在开玩笑,挠着后脑勺问道:“就没人帮我说句好话?”
曹十三道:“如果你只是跟别的皇子起冲突,哪怕打伤了他们,都能帮你出钱出力说几句。”
他话锋一转,“兄弟嘞,你好惹不惹,惹她干嘛!现在就连四皇子出面都不管用,何况我们这些外人。”
沈渐反而笑了,“她是王献的胞妹,那我想没事了。”
反倒把曹十三搞蒙了,摸着鼻子问:“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