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差不多听懂了6济的意思。
影阁是很古老的杀手组织,杀人很少失手,一旦失手就不会重复第二次,他们的符甲也很稀有,应该有很多人对这副被他留下来的符甲感兴趣。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黑甲尸体,顾不得一身疼痛,连人带甲收入储物法宝中。
6济静静看着,嘴角扯了扯道:“看来仙都来的,就是财大气粗,储物法宝这种东西也随便带着。”
沈渐听出他的不满,也不想解释,问道:“6师兄怎么安排?”
6济眼皮一耷,道:“外面有船。”
外面确实有条船,楼船。这条船跟昨天横在河道上堵漕船那条长得很像,每个地域造船都有一定规制,看见两条相同的船也不奇怪。
走上甲板,沈渐确定这条船就是昨天那条。
甲板上很湿,雨水冲洗掉了很多痕迹,但冲不走犄角旮旯里残留的血迹。
船上还有十几名船工,看样子相当害怕,战战兢兢,尽量不与他们视线接触。
6济挥了挥手,船就动了起来。
离岸,起帆。
6济就站在船舷栏杆边。
沈渐对这个没好脸色的6师兄很感兴趣。
他见过昨天那帮人,里面至少有一到两名炼神境,道境不计其数,一个人想从这些人手上抢这么一条大船谈何容易,他反正做不到,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慢慢走了过去,尽量不扭腰,以免扯动伤口,手肘撑在栏杆上,轻声道:“还没感谢6师兄护道。”
6济看都看他,淡淡道:“不用,只是受师君指派完成任务而已。”
宗门山上弟子与道院学员不同,大多从小上山,接受山上传道人一对一言传身授,心性远比山下孩子单纯,即使成年,山上长大,很少与外界接触的仙家弟子也没有世俗中长大的孩子那种油滑,是非对错的态度明确得多,待人接物也纯粹得多。
喜欢就是喜欢,看不惯就是看不惯。
在6济眼中,沈渐像极了不受山上前辈待见的骆道人,总有一种令人不快的市侩油腻,与仙家人毫不搭旮。
沈渐递过去一壶酒。
说话先递酒,就跟伸手不打笑脸人一样,很容易博取他人好感,最不济也不会遭受白眼。
6济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小口浅啜。
沈渐道:“6师兄连船都抢过来,想来那些人也没讨到好处?”
6济道:“杀了三个,伤了两个,还有四个正关在船舱里面,你若想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自己去问便是。”
他神色平淡,好像理所当然。
沈渐眨了眨眼道:“师兄就没问过?”
他也是故作镇定,至少从他的理解,能轻松做到这些的,不是一宗长老,就是诸如骆道人之流的老家伙。
6济道:“没问,也不想问,道源宫不参与世俗间污七八糟的纠纷。”
沈渐没有马上去审。
因为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邬供奉。
这位萧家供奉就站在河岸边一块高耸的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