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肯定會很高興的吧?
小巴尼高興得哼著歌一蹦一跳跑出了房間,撲到在門外焦灼等待的蘭登老師懷裡。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蘭登老師擔心地扶著小巴尼的肩膀,上下打量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有哦,叔叔給了我糖次,幫我換了繃帶,還答應等找到那個哥哥之後會告訴我。」
在被人護送回大廳的途中,蘭登從小巴尼口中了解到他們交談的全部內容,心中不由得為孩子獨有的天真被有心利用而感到難過。
蘭登無比清楚,他們找到那個男孩之後,不僅不會獎勵他小紅花,反倒會送他一副鐐銬。
他不僅為被欺騙的小巴尼感到難過,也為那個不知名的孩子感到難過。
蘭登不清楚他之前到底犯了什麼罪,才登上了s級通緝犯的名單。但在和他接觸的這段時間裡,無論是從怪物口中救下自己,還是後續幫忙鎮壓怪窟,蘭登能感受到,他的心地並不邪惡,反倒天真純潔。
從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能看出來,清澈見底、不曾落過一粒塵埃。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是個極其善於偽裝自己的惡徒的可能性。但蘭登相信自己的感覺,那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操縱室內,沃納長官和哈維下士陷入了沉默。
剛剛小巴尼是最後一名詢問對象,兩人都在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沃納看向屏幕,又開始將監控錄像拉回到男孩出現的片段。
跟所有證人描述的一樣,他雷厲風行地解決掉兩隻最為兇殘的怪物,在他的帶動下,一些人也站了出來,勇敢地加入到與怪物的戰鬥之中。
最後,八隻怪物全部被幹掉,那個男孩又生拆了兩塊牆板堵在怪窟上,有更多人被他帶來的希望所感染,他們像工蟻一樣,開始搬運著各種東西,鎮壓在怪窟之上。
在那個男孩出現之前,所有人都陷入恐慌中,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只顧在危機中獨善其身。
而那個男孩的出現,就像是照進黑暗的一束光——他展現出壓倒性的強大力量,還有某種勇往直前、不畏危險的精神。哈維肯定,如果自己在現場,也會選擇追隨在那個男孩身後的。
如果男孩只是普通的市民,哈維相信確實會像剛才小巴尼說的那樣,市府會為他的見義勇為而頒獎,表彰他的英雄行徑,感謝他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救下了這麼多人。
但可惜他不是。哈維心中五味雜陳,既為剛才欺騙了小巴尼而感到愧疚,又為這個本應受到表彰的男孩而感到惋惜。
哈維遲疑了片刻,還是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沃納長官,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我們找錯人了?」
沃納想起了之前詢問蘭登時,他的回答幾乎和哈維的問題如出一轍——「有沒有可能,那個男孩是被冤枉的呢?」當然,沃納並未告訴蘭登那個男孩到底犯了什麼罪。
「長官?」見沃納沒有回應,哈維又輕聲問了句,沃納這才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說:
「你忘了我們是因為什麼過來的嗎。」
「是因為追蹤器突然顯示了他的位置,所以才……」
「沒錯,追蹤晶片又起作用了。而那種微型晶片只有在突破光網時才會被植入體內,毫無疑問,他就是那個入侵者。」
「但是——」
「哈維,你是看了監控錄像中他做的這些事,對他心生了同情嗎?」
被一針見血戳中真實想法的哈維臉一下子漲紅起來,他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為自己辯解。
「對。」最後,他只能老實承認自己的想法。
「所以說,你還是太嫩了。」沃納從兜里抽出跟雪茄,自顧自地抽了起來。很快房間裡就煙霧繚繞。
「我年輕時也會有你這樣的想法,熱血上頭,總覺得自己代表正義,總覺得有些罪犯都有苦衷,不應落入如此下場,甚至還差點因為這種想法釀成大錯。
「後來我才明白過來,評判一個人的好壞對錯,那是法庭該幹的事情,不是我們該考慮的東西。作為稽查官,我們所能做的只是一絲不苟地執行律法、抓捕罪犯,讓他們在法庭上得到律法的審判和制裁。
「早點成長起來吧,菜鳥稽查官。」
哈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們目前已經有到一些進展了,繃帶上或許有對方的皮膚碎屑殘留,可以通過這個檢驗出對方的dna。哈維,你等會把證據材料送去檢驗科吧。」
「是!」哈維立正敬了個禮,正準備轉身離開,又被沃納長官叫住了。
「先別急走,過來看看這個。」
沃納將監控錄像拖回怪窟出現再往前,在某個畫面定格,然後放大,再放大。
「你看出來這是什麼了嗎?」
哈維沉默片刻,不由得挑起半邊眉毛不確定地說:「是只……鴿子?」
「沒錯,在之前,我問了園長——就是正在角落精神好像出了問題的那傢伙,他一直嘴裡絮絮叨叨著』都怪那野鴿子『之類的話。我從他口中盤問出有只不知名的鴿子闖進來,擾亂了這場比賽。」
「你交完材料後,去調查一下這隻鴿子。我有種直覺,它的出現和男孩的出現,或許會有某種關聯。哪怕一絲細節也不要放過。」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