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痛哼悶在嗓子眼,悶得余賢的心尖尖打顫。
他瞧不著他的臉,但他能看見那雙眼睛緊緊地閉著。
他的老師被他砸暈過去了。
「老師?」
余賢抱起人撒腿就往屋裡跑,懷中人被他顛得眉頭擰緊,愣是給疼醒了。
「放我下來。」
他不敢頂撞他的老師,但依舊將人帶到塌上才鬆手,爾後便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旁。
弋被平放著,有那麼一瞬,滿眼都是白光,耳朵似乎也聽不見了。他費力地趕走眼前繚繞的萬隻蚊蠅,輕輕側過身儘量不讓脊背與木塌接觸。
「抱歉,」弋向余賢解釋,說出口的理由自己都不信,「困狠了。」
「老師,早點休息。」
「嗯,」弋應了聲,擠出些力氣安撫他,「我這些日子會比較忙,有特殊任務在身,你來時我若是不在,可以自己練習,不要著急,慢慢調整。」
「是!」
當晚,越昱辦公室的燈熬了個大夜。
「余賢的partner找得怎麼樣了?」
「沒找。」
黑色面罩遮住人的臉,那雙露出的眼睛充滿了疑惑。
「等你發話呢。」
「找吧,」弋補充道,「越快越好。」
越昱敲了兩下重扣在他案頭的相框:「覺得自己撐不住了?」
「我會堅持到他匹配到partner。」
「常人也可以?」
「只要余賢喜歡。」
「他喜歡你。」
弋沒說話,越昱的指腹用力按向相框的尖角。
「找個異者也行,他對梁逸關注度很高。」
「他喜歡你。」
「我們都是s型,不合適。」
「現在才不合適嗎?」
指腹被戳破,鮮血向外掙扎,越昱收回手。
黑袍透著潮氣,被處理後的語氣機械又生硬:「咎由自取,夢該醒了。」
越昱沒說什麼,抽出張紙將流血的小口子堵住。弋也不再說話,走到門口力竭地晃了晃,一道銀光迅閃到他的身側,穩穩地將濕透的黑影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