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葛文俊的大纛再次树立起来时,所有人看到后,一时仿佛看到了希望,禁军们这时也不顾什么家丁护卫佣人,他们纷纷向大纛聚集,家丁护卫佣人们也心知,此时无论从去哪里都是死,只有聚集在葛文俊周围,差不多还有死里求生的机会。
一时之间,所有被围人马纷纷向葛文俊的大纛聚集,葛文俊此次吸收前次的教训,随即跟手下这几个禁军,也不管认识不认识,是否有官职,直接开口道:“皇帝命我有便宜行事之权,你等可知?”
这几个禁军道:“将军,天下均知,我等岂能不知!”这几个人还颇为疑惑,事情已经到了如此急迫的情况,他怎么还在乎自己官职权力的大小。
葛文俊随即道:“好,我现在代天封你为北衙校尉,封你为南衙校尉,封你为御前马军校尉,封你为御前步军校尉,封你为都门校尉,封你为禁园校尉……”众禁军皆是一惊,这些官职乃是皇家重职,是需要皇帝御笔朱封,非皇帝自己的心腹是决然不会授予的,这可比一品二品的官职要贵重的多,他们这一辈子怕是也难以得到此官职,此刻就这么被葛文俊授予了。他们是又惊又喜,只见葛文俊一口气授予完这么多官职后道:“我既代天赐封,你们便从此刻上任!”
众位禁军忙呼:“是,将军。”然后纷纷跪下道:“谢陛下恩点!”葛文俊举起尚方宝剑道:“众位平身!”
然后葛文俊又道:“北衙校尉拿我尚方宝剑节制前来归队禁军,重新组队,允许你自命将领,不听命者即刻斩之,不必请奏!”
北衙校尉称是接剑离去。
葛文俊又道:“南衙校尉持我节钺,重新组织归队后禁军防御结阵,允许你自命将领,不听命者即刻斩之,不必请奏!”南衙校尉称是接节钺离去。
葛文俊又道:“御前马军校尉持我将令,收拾马匹重新组织骑兵,允许你自命将领,不听命者即刻斩之,不必请奏!”御前马军校尉称是接将令离去。
葛文俊又道:“御前步军校尉持我将印,收拾军器组织家丁护卫佣人为步兵,允许你自命将领,不听命者即刻斩之,不必请奏!”御前步军校尉称是接将印离去。
葛文俊又道:“都门校尉持我帅旗,组织中军防御,允许你自命将领,不听命者即刻斩之,不必请奏!”都门校尉称是接帅旗离去。
葛文俊又道:“禁园校尉持我手折,规划收集粮草辎重,重新分配供应大军,允许你自命将领,不听命者即刻斩之,不必请奏!”都门校尉称是接手折离去。
一时之间各个校尉听令后立刻重新组织队伍,凡有不听令着当即斩之,于是一时肃然,队伍慢慢的靠拢成型,再也不是西戎骑兵单方面的屠杀。
章浮生从山上看到乱了的人马又被重新集结组织,也不免感叹道:“此将令真乃天下奇才啊,临危不乱先意识到要先抢占山口,抢占不成,立马重新将整个乱军组织起来!”
拔都护感叹道:“对面有此奇才,看来伏击是不成了,我等还是退兵,以防止被碎石城的援兵赶到,到时里外夹击,怕是想逃脱也难了!”
章浮生笑道:“彼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陛下勿扰,看我手段!”
伸手令旗一挥,四周山下冲下无数西戎士兵,到山下后,迅形成队列,搭弓齐射,一波紧接一波,毫不间断的抛射,骑兵迅推进,对葛文俊的军队进行合围,不断地寻找间隙对其抛射,不时有人防护不周,被射倒在地。
葛文俊见状,站于临时车马辎重搭建的将台,立于中军,背靠大纛,望着合围过来的骑兵以及不断抛射的西戎弓兵,也不得不感叹道:“对面是何等将帅,竟然指挥调度如此紧凑,不给我留一丝喘息之机!”
他顾不得多想,随即下令道:“以车马辎重搭建一道屏障,然后禁军着铠甲者,手持长枪立于屏障之后,会弓箭者立于禁军之后不断抛射,逼走对面骑兵!然后家丁佣人在内快挖堑做壕,我背靠湖畔不乏水源,军中虽然粮饷不多,足够支持到援兵赶到!”
传令兵随之迅向各个校尉以旗传语。整个大军随之迅做出调整。
拔都护望着被围之军已经稳住阵脚,且开始挖堑做壕,如此一来,时日一久,怕是自己要被里外夹攻,功亏一篑了,他颇为着急的看向章浮生。
章浮生看了看拔都护道:“陛下勿要忧心,此正中我下怀,看我手段!”说完令旗一挥,只见西戎士兵一波一波又加紧抛射,骑兵也不管前方是何物,拼死向葛文俊大军冲去,一时整个大军外围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死尸留下一片又一片,可是并未冲破外围这一片屏障。拔都护看了焦急道:“章兄,这样硬冲不是办法啊,我军承受不起这种损失啊!”
章浮生笑道:“陛下,你且看他背后!”
拔都护向下仔细一瞧,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原来葛文俊背靠湖畔防守,三方皆是紧密,他看湖畔平静,且湖畔四周皆紧靠山丘,这里又是西北干旱荒漠之地,决然不会有人能从这里突袭,可是正是这一疏忽,换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原来章浮生安排了一队西戎勇士,皆着皮甲,借用羊皮筏子,借着章浮生大军被骑兵冲杀吸引住全军注意力之机,悄悄从湖面快划向葛文俊大军,这一队西戎勇士如同恶狼幽灵一般,迅杀入后军,这后军全是伤员或者后勤辎重之人,哪里又有什么战斗力,被这西戎勇士一冲杀,顿时死了一大片,等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时已经来不及,禁园校尉一看此,立马收集溃散之军向这队西戎勇士冲去,边冲边大喊:“敌袭,敌袭……”第三个敌袭还未喊出口,一支箭矢直接插入他的喉头,一头栽倒在地上。其他人哪里又是这些人的对手,不到几个回合就被斩杀殆尽,剩下的人顿时开始四处逃散,原本这队偷袭的西戎勇士毕竟人少,不会对葛文俊大军造成太大影响,可是这紧靠湖畔的都是些家丁佣人,哪里见过这些,怕死怕的厉害,一看这队如狼似虎,又一箭射死禁园校尉,顿时便炸了营,向四周其他方向散去。
葛文俊正在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合围冲杀的骑兵,突然听到后面大叫,扭头一看,自己后面已经大乱,一队西戎勇士正在四处冲杀,妄图与外面冲杀的骑兵双方内外合击,打穿葛文俊的阵型。
葛文俊脑子一转,对都门校尉说:“事急矣!若任由这队西戎士兵冲杀,用不了多久,阵型就得崩溃,到时大事去矣!”
都门校尉道:“我即刻组织人马将此贼人击溃!”
葛文俊道:“以我观之,其勇猛异常,必然是西戎精锐,靠你决然是不能将其击溃,如今大军阵型已固,你且在此驻守中军,我亲自前去讨灭!”
都门校尉道:“可是将军,你是万金之躯……”
葛文俊道:“事急从权,你且听我号令,记住,在我返回将台之前,绝不可离开将台,只要有人在将台,我大纛不倒,全军的主心骨就在,我们就还有希望!”说完葛文俊扭头对中军将士道:“大家随我前往诛杀来袭者!”
说完拔出赤泉,领头向西戎勇士冲去。
此时,西戎勇士在领队的带领下不顾一切的向汉军防守阵型的后方冲杀,他知道,现在抢的就是时间,如果在汉军做出反应之前,能将阵型冲破,里外会和,那么大局就定了。可是正当他带队拼死冲杀时,忽然听到后面一阵喧哗,紧接着一阵冲杀声传入他耳朵中,他内心一惊,心想汉军怎么反应这么快?如今只能不顾一切向前冲杀,他大喊一声:“兄弟们,为了西戎,为了陛下,冲啊!”一时,士气大振,所有西戎勇士大喊:“为了西戎,为了陛下!”所有人丝毫也不顾背后葛文俊带领的中军,拼尽最后一后一丝力气,不顾生死,哪怕刀剑已经插入自己身体也要向前冲,哪怕腿被砍断也要向前爬,哪怕四肢不能动,用牙也要咬住汉军,即使是自己阵亡也要用自己的双眼紧瞪着汉军。
外面的西戎骑兵大喊:“兄弟们,为了西戎,为了陛下,为了里面的兄弟们,冲啊!”所有骑兵不顾及眼前的障碍和长枪刀剑,义无反顾的撞上去,哪怕自己和战马都被刺死,也要为身后的兄弟们闯出一条道路,两边一丝一寸的前进,渐渐地马上就要打穿会合。
这时只听葛文俊大喊:“中军兄弟,全军胜负,在次一举,随我冲杀!”
葛文俊带领中军,以骑兵之威势,直接从西戎勇士后面捅过去,原本步兵就不是骑兵之敌,而这中军又是全副盔甲,且骏马皆带铠甲,西戎勇士又无长枪御敌之物,且时间紧迫,全军上下不顾一切要冲破汉军的防御阵型。且葛文俊又是少有的武艺好手,他挥舞着赤泉,借着骏马的冲势,一鞭之力便撞进西戎勇士之中,直接赤泉挥砍,有几个人能抵挡住他这宝刀,只见他眼前肉块横飞,尸体遍地,中军骑兵也借着他的威势一马冲进了西戎勇士之中,顿时砍杀声一片,被冲汉军看到有骑兵从背后冲击西戎勇士,一时士气大振,也纷纷开始反击,两军夹击,不到一刻钟,西戎勇士队形即被击穿,分割成两块,被分别进行包围。
西戎勇士领队一看此情形,顿时知悉这一击之力就能将自己部队打穿,说明汉军来的绝对是主力中的主力,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充分说明对方主帅已经对自己的奇袭做出反应,且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派出如此精锐的骑兵,说明自己奇袭的最佳时刻已经过去,也预示着自己任务的失败,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汉军来围住自己,自己被歼灭已经是注定的事实。
他望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一个个被砍倒心疼不已,这些好手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如今却都倒在自己眼前,纵然自己能活着回去,又如何面对这些兄弟们的妻儿老小,就是自己死了,也无法在地下面对这些兄弟。
他见自己的兄弟们已经开始被合围,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他一眼了望到汉军的将台周围旗帜不如刚才之多,再仔细一瞧,稀稀疏疏的东倒西歪,并不是像有人手握军旗,严密防守之势,他会心一笑道:“原来如此!”
扭头向西戎勇士大喊:“众位兄弟,如今被围,难免一死,何不死前为陛下建一大功!”
众位西戎勇士高呼:“愿随将军之命!”
领队举刀大呼:“随我冲锋,前往将台,诛杀汉军主帅!”说着借势一越,冲上汉军一骑兵背后,回手一挥砍下汉军头颅,控住马匹直接借力调转马头冲向将台。
剩下西戎勇士也是有样学样,武艺精湛者夺下马匹紧跟其后,不精湛者与汉军厮杀的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