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腳往樓上去,不知道到底該敲響哪一扇門。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他到了相應的樓層,可不等他站穩腳,熟悉的門就打開了。
他驚喜地抬頭,發現是那天見過的中年婦女。
她手上提著一袋垃圾,應該是要下樓。
「哎喲!」女人驚呼,樓道里的感應燈隨即亮起,她借著燈光打量李仕書,緊接著,再次驚呼一聲,「是你哦!你咋光著腳來嘍?晚上冷得很,還穿這麼點兒。」
李仕書慶幸對方還記得自己,不過卻並不能讓對方收留自己,因為屋裡並不寬敞,而且不管怎麼說,對於他們一家,他是一個陌生男人。
見他不說話,女人放下手裡提著的垃圾,繼續問,「你是不是來找對面那個小伙子的?他跟我說,要是你回來,打電話跟他說,要我通知他不?」
李仕書點點頭,眼裡含著熱淚。
沒想到再次見路青禾,他會這麼狼狽,之前拼命要推開的人,現在卻成為了他唯一的希望。
女人見他點頭,趕緊轉頭回屋裡拿手機。
找到路青禾的號碼,女人撥了過去。
「餵?小伙子,他回來嘍。就之前住你對門這個。唉!是嘞!現在哦!好好好!你現在就過來嘛。掛嘍。」
一番簡短的對話之後,女人掛斷電話,見他冷到臉色蒼白,身上在發抖的樣子,側身讓他進屋,「進屋坐嘛,他馬上就來嘍。」
李仕書看了一眼屋裡,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一副樣子,還是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她打電話通知了路青禾,他已經很感謝了。
女人見他不進去,說道,「那我倒杯熱水給你喝,我看到你身上都冷到發抖嘍。」
李仕書點點頭,滿臉感激地看著她。
女人見他一直不說話覺得奇怪,仔細觀察之後才發現脖子上有一條很長的疤,這才面色驚訝地轉身回去屋裡給他倒水。
路青禾很快就來了,當看到這副模樣的李仕書時,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李。。。。。。」剩下兩個字堵在喉嚨,怎樣都吐不出話來。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他的肩頭,看見他冷到發白的嘴唇,滿臉複雜地說道,「對不起,我。。。。。。」
李仕書的心裡也十分複雜,他不知道現在這樣,他們之間算什麼關係。
他尋求路青禾幫助,又拒絕他過於幫助自己。
「小伙子,你帶他進屋嘛,外面冷得很。」一旁的女人提上垃圾往樓下走,忍不住提醒道。
路青禾點頭,連忙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門,側身讓他進去,「快進屋。」
李仕書走進屋裡,大概是因為這裡的布局裝潢和自己家差不多,所以對這裡感到有一絲熟悉。
路青禾從鞋櫃裡拿出棉拖鞋讓他穿上,一言不發。
是啊,現在他們見面,還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