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帶著白若霜走上一條石板路,這條路年久失修,地面坑窪不平不說,石板的表面還大多被風吹得鬆動,腳剛踩上去,石塊就變成粉末。
路的盡頭有一間建在海上的木屋,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木頭鬆散地搭在一起,勉強看得出是間屋子。
小漁走上木橋,聲音淡淡地說起往事:
「你知道嗎,小漁村中一直有個傳說。小漁村的祖先曾受龍神庇佑,故而與龍神約定,小漁村將世代侍奉龍神,並且每過一段時間,村中會選中一位女孩,待她修煉到金丹,就要將她嫁給龍神。」
「但其實我們村已有許多年沒有遵從過這個習俗。直到我出生那天,海水漲潮,淹了半個村子。自那之後,村中開始不時有人墮入魔道,有人說,這是龍神的怒火。」
「他們都說,我是龍神看上的娘,只要將我獻祭給龍神,一切都會好起來。所以我的爹娘不曾為我取名,我娘說,只要我沒有名字,她就不會覺得自己失去了女兒。」
「我知道,她一直盼著我早些嫁給龍神,這樣她就能再生一個。可笑吧,這些年她一直和我爹努力再生一個,卻再也懷不上,她覺得這都是因為我還活著。」
「有時候我也在想,這個傳說可能是真的。我以為遠離小漁村就好了,可你看我的腿,三個月之前,我的皮膚開始龜裂,雙腿變得噁心。」
小漁說著,撩起裙擺給白若霜看,只見她的雙腿一直到大腿根部都是一片烏紫,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看上去極為滲人,看得白若霜頭皮發麻。
白若霜喚出一團蓮火,托在右手:「你看,這是幽蓮之火,它是魔氣的克星。我看你雙腿的樣子,很像是被魔氣長期浸染。要不你讓我用蓮火試試,也許能恢復原樣,只是可能會有些疼。」
「哈哈哈哈。」
小漁驀地狂笑,越笑越是大聲,甚至動作誇張地捂住肚子,「姑娘,怎麼可能有這種火啊。」
「轟隆!」
白若霜身後的木橋驟然坍塌,小漁快走幾步,拉開木屋的房門。
門內,有一尊張牙舞爪的怪物雕像,雕像的眼窩中嵌著兩顆火紅的寶珠,而它的嘴大張,口中遍布利齒,嘴的下方,有張一丈大的圓形石台。
小漁猛地撞向雕像,額頭的鮮血滑落進紅色寶珠,剎那間,火光沖天,道道火牆自海上升起,將木屋團團圍住。
而白若霜,看著倚在雕像邊狂笑的小漁,心下有些感慨,這人,怕是不知道她是火靈根吧。
「小漁道友,你這是在做什麼?」
「今日是我對不住你,如果有機會,」小漁站直身子,將手放進雕像的口中,「我再來補償你。」
幾乎是她將手放進去的同時,白若霜的蓮火便到了,雕像的嘴被火燒得瞬間風化,在空氣中四處飄灑。
下一秒,白若霜拿出如意寶扇向旁邊的火牆一挑,一把藍紅火焰交雜的火扇便成形了。
她拿起扇子輕揮幾下,一串迅疾的小火球就從扇尖飛出,衝著小漁攻去。
而那小漁姑娘,早在白若霜輕鬆挑起火焰時,便一臉不可置信地呆愣當場。火球貼臉而來,她都不知閃避。
戰鬥才剛剛開始就結束了,白若霜用她的寶貝捆仙繩將小漁捆了起來。
她將小漁放在石台之上,傾身問道:「你剛才想做什麼?」
「不可能……」小漁神色迷離,喃喃道,「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