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夺权亲政。也不过是他在为这句话而较劲。
宋琅忽然又伸出手来,似是透过稀薄的空气,看到灯火阑珊处的某个影子。
没人知道他看到了那个一袭黄裙的女子。
只见他睁大了眼睛,唤道:“再…再跳一回《子夜歌》……”
江柍的鼻头猛地一酸。
宋琅却满足地扬起唇笑了,手软绵绵地搭下来,闭上了眼睛。
或许他生命的最后,又见他心爱的女子,为他跳了一回《子夜歌》。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江柍慢慢蹲下来。
她杀了他。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恨他。
她伸手抚摸宋琅的乌眉,神情哀伤而温柔,一滴清亮的泪自她眼中坠落:“睡吧,琅哥哥,下辈子,希望你不要再这般孤苦惊惶过一生,也要记得,做一个良善之人。”
慢慢地,这无声的泪,变成悲痛的恸哭。
哭声在这寒寂的夜里回荡,尤为凄楚,尤为悲凉。
再吻
◎就这样触到他的唇。◎
江柍哭了许久。
楼下的人听着,无不侧目。
阿依慕问道:“我们要不要上去看一眼。”
沈子枭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上的那盏烛光,语气很轻,道:“不必,相信她就好。”
阿依慕闻言也沉默下来,和沈子枭一样,仰头看着楼上。
“祁世!”忽听一声凄厉的叫声。
众人都是微愣。
楼上,江柍一把握住了祁世手中的小银刀,将他本想自尽而死的动作硬生生拦了下来:“祁世,已经死了太多人了,阎王爷收都收不过来,你何苦也要赔上性命!”
祁世的目光中一片死寂:“可是陛下已经去了,他在那边孤孤单单,怎能没人做伴。”
说着竟又加深了力道,试图把从宋琅心头抽出的刀子往自己胸口处插。
江柍急急道:“不!你应该活下来,为宋琅守墓才是啊!”
祁世动作一滞。
江柍趁热打铁,忙道:“他是亡国之君,谁来为他敛尸?谁来为他上坟供香!你活着,是为了他死后的体面,你若活得好,亦是让他死后心安!”
祁世愣了愣,手里的银刀轰然坠落。他瘫坐在地,捂脸痛哭。
江柍把那银刀拾起,才站起来,走到栏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