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号向导当然有属于他的名字,刚被耿际舟骗进队里的时候还认认真真地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但是阿普顿听完他的名字之后还是坚持叫他1o号。
黑暗哨兵真是一种傲慢、听不懂人话且非常没有礼貌的生物——1o号向导科尔克拉夫·本尼迪克特·k·罗德尼产生了这样的刻板印象。
即便如此,他在意外从已淘汰的选手身上获得一枚未使用的通讯定位器,功能是可以追踪一名队友埋在体内的指标针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这珍贵且唯一的机会用在了阿普顿身上。
他清楚地知道耿际舟就算还活着也是个废物,想要拿到更高的分数,只能把寄希望于阿普顿。
1o号一路苟、一路藏,其中艰难险阻自不用多说,好不容易循着定位器找到阿普顿,却现对方正和耿队开赛前就多次宣称的头号敌人2号哨兵遂徊‘扭打’在一起。
“……”1o号愣了下,转身就跑,唯恐被波及。
阿普顿在他身后诶了一声,甩开遂徊轻盈地一跃,瞬间跳出十米来远,快冲两步一个转身挡在1o号面前,惊喜道:“1o号?”
1o号诧异地看着突然追上来的阿普顿,又看看背后正在拍身上的雪的遂徊,越的疑惑:“你们没在打架?”
“没有,他要癫,我好心制止他而已。”
1o号:“?”
阿普顿哥俩好地踮起脚搂过他的肩膀:“你居然还没被淘汰?我还以为你早就出局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
“1o号!”耿际舟快步迎了过来,满脸喜悦,1o号看到耿际舟也在这也是万分惊喜,虽然他在内心早就评价过他们队的这名队长屁用没有,但是……聊胜于无。
“不愧是你啊,1o号,太能苟了!我愿封你为苟王。”
“……也不愧是队长,真是和阿普顿一样会说话。”
两人激情相拥,互相拍着对方的背,好似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会晤,画面非常的感人肺腑。
应帙还记得虚拟赛上1o号向导的心眼和诡计,不等1o号和耿际舟叙完旧就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把目前的情况和他简要复述了一遍。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破局?”应帙虚心请教。
“……”1o号眼珠缓缓从左移到了右,目光扫过在场除他以外的六个人,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两秒,开口道,“我有话想单独和我们队长说,方便吗应主席?”
他的这句问话当然只是体面人的礼貌,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要求,但应帙明显就不是一般人,他直接伸手拦在1o号和耿际舟之间:“不方便,如果你的办法是因为亚岱尔针对的目标只是遂徊一个人,所以要和我们队伍分道扬镳,只顾自己苟活,那恕我不同意。”
被一个字不差戳穿心思的1o号:“……”
“要么共御外敌,要么我先送你们队上路。”应帙冷漠无情地说,“敢和我玩只可同富贵,
不可共患难的把戏?除非这场生存赛以后你们就不打算活了。”
他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雪域一时间静谧无声,就连阿普顿这种向来读不懂空气的人都被震慑住,下意识摒住了呼吸。耿际舟可怜巴巴地在应帙背后给1o号使眼色,比口型说应帙恶魔、独断专行,不是个东西。
“……我是不是根本不该找过来?”1o号痛苦地扶住额头,“我应该继续一个人苟着。”
应帙面无表情将他从头到脚上下观察一遍,随后走到遂徊身边,从哨兵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枚面包,抬手抛给1o号:“吃吧,断头饭,吃完了好好帮我们想解决办法。”
1o号能活到现在必然是像虚拟赛里采取的战略一样,靠苟,既然如此他就很难获取食物,大概率和阿普顿分开之后直接饿到了现在,再加上应帙看他此刻两手空空,脸色也有点差,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恩威并施之下,1o号看着手里的烫手山芋,再看向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脑残队长,感慨万千。
痛失最后口粮的遂徊,看着拿他的食物做人情还到处吸引烂桃花的可恶队长,同样感慨万千。
1o号三两口把面包塞进嘴里,缓解火烧一般饥肠辘辘的胃,接着便仿佛一台抓娃娃机一般,在应帙投下足够的硬币之后,咕噜噜地吐起了可爱娃娃:“……我有一个想法。”
隐形监控飞行器会智能地分析考生对于隐私的需求,在对方刻意采取物体遮挡行踪,例如拉下帐篷帘,或者将声音压得极低的时候,它们便会拉高飞行高度,不会将画面和声音录入进直播。
所以凌晨3点还毅力顽强蹲守在直播间的观众们只听到了1o号的‘有一个想法’,随后就只能看见七个五颜六色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地商量起什么。
“其实想要亚岱尔不再这样针对我们很简单,就是找到能够妨碍他的东西,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我们。”1o号一本正经地说,“就比如,如果我们能号召动安全区内除了大哥队之外的所有选手,齐心协力,先将他们淘汰——”
“你这个比如太离谱了,讲点有用的。”耿际舟说,“你相信我,他们只会躲在旁边看我们和大哥队狗咬狗,我们两败俱伤才更好。”
“是的,人的心思太复杂,不可控……那变异兽呢?”1o号胸有成竹地勾起唇角,“如果安全区内出现一头变异兽,安全区变得不再安全,那亚岱尔还有功夫找我们麻烦吗?”
应帙抬眸和他对视,“你细说。”
1o号反手指向身后:“我现了一头变异兽的巢穴,就在那边,不然我都已经独自苟到现在了,也不会在即将进入决赛圈之前,冒着暴露行踪的危险执意来找阿普顿。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就没必要为了分数冒着风险击杀它,完全可以故意将它引进安全区里,干扰亚岱尔的注意力。”
“……”应帙垂眸思索了一会,觉得1o号这个办法可行,“那是什么种的变异兽?成年了吗?”
“不确定,脚印很杂
乱,又被新雪覆了一层,我也不敢一个人深入进去查看,我们就当是成年了。”
应帙又想了一会,抬眸环顾一周,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去看看?”
……
极端低温生存赛比赛日晨6:3o。
距离最终安全决赛区锁圈仅剩半个小时。
亚岱尔五人稳稳站在光幕边缘处,如同镇守宝物的持剑石像,震慑着站在安全区外还在不停观望的几名队伍最后‘火种’。
决赛区的范围只有一个初高级学校那般大小,进入之后几乎无处可藏,亚岱尔再次刷新直播视角,点进应帙的直播间,却只能看见应主席坐在石头上抱着剑齿虎打哈欠。
他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快三个多小时了,阿普顿坐在他的背后,百无聊赖地堆雪人玩,三个小时堆了一排的猫猫狗狗,还有一只长得跟母鸡似的朱鹮。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亚岱尔不睦地盯着画面里的应帙,两支队伍的直播视角都锁定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其余人到底做什么去了,艾勒又根本不指望有观众投票支持率的加分,一早申请关闭了飞行监控。
令人气愤的是,阿普顿在直播间里堆了三个小时雪人,应帙在旁边抱着剑齿虎昏昏欲睡,两边的观看人数竟然不降反增,大家纷纷表示打架无聊死了,还是看猫爪子滚雪球以及主席睡觉有趣。
“……”都是审美奇特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