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娅小姐,你有没有哪里受伤,那个人…他有没有欺负到你。”祁珂轻声问道,嗓音中含着些小心。
阮姝娅没有说话,她没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像是将他视作无物。
祁珂不由有些心慌的解释道,“我是在外面听到有争执的声音,怕你会有危险才没经过允许就进来的,我没有要看管你自由的意思。”
阮姝娅还是没有说话,她独自走上了宇牧送她时开过来的车。因为祁珂不在,今日并没有驾驭那些性情桀骜的駮兽,而是使用了一辆线条流畅的银色智能车。
祁珂探出手,帮她遮挡了一下头顶,男子另一只手把着车门,弯下腰看向她,星眸中闪烁着破碎的光,“姝娅小姐……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可是我最听话懂事的弟弟,我生谁的气,都不可能对你生气的。”阮姝娅的脸颊上绽开了一个柔和的笑意,她探出手,指尖抚摸着男子顺滑的乌发,微凉的手心慢慢贴在他的侧脸上。
祁珂微微睁大了眼眸,他几乎是受宠若惊的接近了女子,半个身子探进了车内,喉咙收紧,情难自抑。
优雅的长姐温柔的夸赞着成熟的弟弟,修长的手指轻轻下滑,挑起了男子的下颌,“你是想听到这样的话吗?”
一股很凶的冲动蔓延上了祁珂的心尖,若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好脸色也就算了,被打骂过之后施舍了一块糖,就能够让祁珂追咬着那一点甜意追着不放。
他顺着女子手上的力度微微抬起头,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恳求,“是,大小姐,我想要听到你夸夸我。”
真是大言不辞。
阮姝娅维持着那副柔软的假面,心中却不屑又冷淡。她的模样实在很有欺骗性,只要稍微放柔神情,就像是一个关怀弟弟的好姐姐。
“你想要怎样的夸奖呢?”她的指尖在男子的脸颊上划动,“是想让我夸赞你的体格健壮,能够与曲司溟打得不落下风,还是耳朵灵敏,可以隔着牢固的房门听到里面细微的声响?”
祁珂的脸颊像是烤箱中的苹果一般愈来愈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糜烂的淌出了汁水一样,得偿所愿的欣喜甚至让他有些不敢置信,“我会继续努力训练的,下次一定可以轻松的将他解决,不会再像是今日这样费时间纠缠了。”
祁珂得到的那些循环的记忆几乎全部都是与阮姝娅有关,也许因为操纵时间的本体便是她,因此他能够保留的记忆也全是与她有关的时刻。
密密麻麻的,占领了他的脑海与人生,其他的人或事与她相比就显得太过单薄。时间是最深邃的概念,当一个人陪伴了你如此之久的时候,她的意义不可避免的便会变得沉重。
因此,祁珂并没有得知太多提升体能与神眷力的知识,他如今仍然需要一步步的积累力量。
“看来你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吗,怎么,在外面听得清不清晰,你怎么不进来蹲在床底下听呢?”阮姝娅修剪得很漂亮的指甲陷入了男子的肌肤,将他的脸颊掐出了几道泛白的印子。
她的笑意也逐渐变得讽刺,眸色泛着冷意,像是污染水冻结成的冰。
被喜悦冲昏了大脑的祁珂终于意识到了阮姝娅的不悦。他的神情染上了几分慌乱,单膝跪在车垫上,半个身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禁锢在了逼仄的车厢内。
“对不起,我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我不是想要故意去听…”祁珂的呼吸一时不顺,他是拥有御兽异能的神眷者,不知为何,他的身体素质也莫名的偏向了那些兽类。不止是生命力更顽强,更加耐打,跑得更快,似乎连听力都比常人更加敏感。
因此……即便他没有主动去听,细微的声音也不免会钻入他的耳蜗之中。
“都听到什么了,讲给我听听,喜欢听吗,是真的以为我受到了危险,还是忍不住冲进来的?”阮姝娅神态傲慢,漫不经心的审问着他,一字一句都像是刀锋割喉的折磨。
祁珂的瞳仁愈发的红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心中那些阴暗的想法像是被人剖开,放到了太阳底下暴晒。他的心脏泛起羞耻,可随之诞生的却是肮脏不洁的占有欲。
她根本不知道男人是怎样的生物,也不清楚在这种氛围之中质问他会让祁珂生出怎样的反应。他必须竭力的隐忍,才能够克制住将她压在座椅之中的污浊秽念。
“你让他滚,我听到了。”祁珂哑声说道。
“除了这个呢,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听了全程,还是只听了半截?你不会不知道吧,房间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一直是我。”阮姝娅今日穿了一条深紫色的贴身鱼尾裙,眉眼之间含着些不经意的妩媚,要将人心中脏污的邪念都一点点勾出来。
“…曲司溟不是好人,处男也没有那么值钱。”祁珂的眼睫微微下垂,他的睫毛很长,也很直,将瞳眸中的神色遮了严严实实。
阮姝娅忍不住带着些讽意的轻笑,涂着银色指甲油的指甲下滑,压在男子的唇上,“怎么,你想说,你也保留着初吻吗?”
祁珂停顿了一瞬,如果将那些轮回的记忆全部算上,那他就并不是初吻。但如果只算这一世,那他的吻就还保留着。
因为她没有主动吻他。
酸涩的难过在心尖掠过,他决定说对自己更有利的回答,“是。”
然而那一段短暂的迟疑已经被阮姝娅捕捉。她原本问出这个问题时没有想怎么样,可男子的那段沉默却令她的心情突然降了下来。
“这种回答也需要想吗,在编谎言骗我吗,弟弟在外面鬼混,作为姐姐,也是有资格管教的吧。”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和缓,却已经在心中下了危险的决定。不洁身自好的乙女男主,没有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