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叫我妈妈了?”阮姝娅带着些讽意的浅笑,有求于她的时候就冲着她撒娇,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倒开始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母子之间不会做刚刚的事情。”郁翡的声音冷淡,像是冬日的山涧。
阮姝娅挑了挑眉,还以为他真的什么也不懂呢,没想到还知道点礼义廉耻。
阮姝娅向前更接近了他一些,眸中含着戏谑的情绪,“那可不一定,人类中有一些贵族便很偏爱这般背德而禁忌的关系,小翡,你刚刚可也是大逆不道的叼着我不放呢。”
郁翡薄唇轻抿,他的眼睫下垂,身处于受制于人的境地,还要依靠阮姝娅来救他。事已至此,女子又毕竟是古神教的圣女,也许又是出于野兽的本能,他没有泄露出一丝戾气或不悦,反而低眉顺眼,以她喜欢的低姿态请求,“是我错了,请你救我,帮我解开锁链好吗。”
“乖儿子。”阮姝娅轻笑了一声,她倒也没有再为难他,毕竟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拯救他离开的。
她的手臂越过了男子的身体,手心握住了银链的一端,向后拽去。
郁翡的脊背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轻颤,他躬下了腰,头伏在阮姝娅的肩窝处,吐息乱了节奏。
血液溅落在阮姝娅素色的裙摆上,晕开了一朵朵红梅。
阮姝娅明明可以使用异能,却偏偏粗暴的给予了他更多的疼痛。她想起了某个be的支线,郁翡利用她完成了神降,古神教团终于发觉身为圣女的玩家比郁翡更加适合做一个容器。
于是最终她的身躯变成了一团不人不鬼,分不清手和脚都在哪里的肉球。在思绪彻底陷入永恒的疯癫之前,她听到了神可怖的呓语,钻透了她的鼓膜,穿进了她的大脑中,将她的脑浆搅成了浆糊。
客厅的门板突然被在外侧破开,这一幕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祁珂踢开了门,眼底泛着一层红血丝,像是极力压制着癫狂与恨意。他的右手中握着长剑,男子走上前,搂住了阮姝娅的腰肢将女子护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则抬起那柄长剑刺出,剑尖没入了郁翡的胸膛。
阮姝娅的额头撞到了祁珂的胸膛上,男子的手拥过她的背,掌心安抚的扣在她的后脑处,似乎怕她看到那样血腥的场景会感觉到害怕。
他显然是误会了什么,阮姝娅在末鬼街失踪太过于引人担心,当千寒雁将这个信息传递给凫徯公爵府时,祁珂几乎方寸大乱。
没有人比祁珂更了解末鬼街是什么地方,他的异能得天独厚,在霁都存在着不可替代性,凭此也与萨蒂尔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他是萨蒂尔的鬣犬,负责为它狩猎“食物”,御兽的神眷能力对于半兽也存在着效用,他这些年通过萨蒂尔为凫徯公爵积攒了数不清的钱财。
甚至,郁翡便是由祁珂亲自抓捕,也是他将涂抹了毒药的银链残忍的穿过了他的肩胛骨。祁珂知道郁翡是什么人,也曾目睹过他出现在阮姝娅的身旁,当他冷漠的将郁翡像是牲畜一般塞到笼子中时,不知其中是否也藏有他的不能言明的阴暗私心。
记忆之中,重复的轮回里,阮姝娅毫无防备的被萨蒂尔当成猎物,作为藏品进行过拍卖,由祁珂助纣为虐维持的拍卖场,最终反噬了他所爱之人。因而在祁珂得知阮姝娅失踪的消息后,他便惯性的以为是萨蒂尔背信弃义,将女子又陷入了同样的境地之中。
祁珂裹挟着一身的杀气,那一剑几乎是冲着刺死郁翡的力道下手的。在祁珂眼里,郁翡是一个心思叵测的危险人物,哪怕他此时被困在笼子之中也会对阮姝娅不利。
只是他这个行为中到底带了多少嫉妒便说不清了。
阮姝娅不在乎郁翡是不是会死,但她在意自己的任务是否会失败。她的手心按在祁珂的胸膛上,将他向后推开,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有些不悦的看向男子,“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少钱买下他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私人财产的吗。”
在他的身后,做为她“财产”的郁翡轻笑了一声。他的命很硬,为了能够成为邪神合格的容器,恢复能力极强,被捅穿了心脏竟然还留着一口气。
祁珂的脸色显得有些糟糕,他看着阮姝娅,唇张开,又紧紧抿住。他其实已经意识到了,在这一次,阮姝娅才是那个客人,她并不需要他的拯救,反而,是他打扰了她与别人在一起欢乐。
他可以低下头,为阮姝娅放弃自尊,可此时口腔内浮现出了血腥味,他却说不出道歉。祁珂迷茫而痛苦,他甚至开始后悔,恨不得在第一眼看见郁翡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杀死他。
秘银的锁链上雕刻着禁锢的铭文,而经过刚刚阮姝娅的拉扯,银链已经松散了下来,咒文也失去了效用。郁翡挣脱开了链条,他仅仅留下了脖颈上用于情趣的项圈,男子慢慢走到阮姝娅的身旁,浑身的血液滴答答粘稠的向下流淌,显得有些惊悚。
郁翡拎着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链子,将细链的另一头交到了阮姝娅的手中,眼眸妖异又挑衅的瞥过祁珂,唇角的笑意冷冽而讽刺,“主人,请带我回家吧。”
郁翡讨好卖乖的对阮姝娅说道。
祁珂的手死死的攥着剑柄,用力到虎口都渗出血来,他必须如此压抑着,才能克制住将剑再次捅入郁翡体内的冲动,“姝娅小姐,他只是一个肮脏卑贱的半兽杂种,这种人不配待在你的身旁……不要他了,好不好。”
祁珂的声音柔软下来,近乎卑微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