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岚的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家伙。
此刻的木择看起来似乎没有平日里看着那么开心了,他似乎有点小悲伤,那双湛蓝的眼眸似乎颜色变深了些,但他的表情依旧是轻松的。
他有些不安的搓着自己的手指,几番犹豫之后还是开口讲述了关于他自己的故事。
木择的母亲曾是一个卧底,她潜入了曾经的一个敌军阵营,并在里面潜伏了足足十年。
作为卧底,她是毫无疑问的英雄,所提供的情报和帮助让帝国获得了胜利,而作为立场天然对立的一方,那个女人也从来都不会吝啬于自己的手段下作,也不会因为之前生活地方所培养出的过高道德水平而让自己心软,留有什么底线,她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
“她是纯种的人类,你知道的,在我们这里人类的地位还能够保持平等,也因为一些足够优秀的人给他们争取到了该有的利益,可在偏远的星系,一些人口贩卖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从木择的这句话里,祭岚听出了一些东西,那是平日里都潜藏在黑暗中不能够言说的悲剧,那些组成了外界的混乱和无序。
而人族本身就是一块让人垂涎的肉,放在和平地区对方会是被保护的珍宝,但是一旦进入混乱区域,她就会是被所有人盯上的食材。
祭岚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敢去想象对方的母亲为了成功混入其中究竟需要承受多少的危险。
“她最终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头脑被三眼族的一个人看中,并且不断的展现出自己的特殊,你知道的,人族的秘密在那些追寻真理的疯子眼中就是最让他们垂涎的宝物,他们痴迷于探寻我的母亲身上的秘密,也想要知道有关于人族的历史。”
那女人一步步的向上爬,从最初被人看重只是当作笼中雀养的玩物,很快的变成了那些人手中的珍宝,他们对她如痴如醉。
即使那女人从头脑上比不了他们,但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古老的气质,以及对方那忧郁的目光,还有那时不时提起的来自于远古岁月的历史记录,都让他们沉迷不已。
“你知道的,这个种族的人一贯是以追求真理和永恒的知识为目的,族群一般属于中立派,但其中却难免会出现一些野心家,那一个分支的领导者驱使宇宙怪兽前来攻击我们的星球,妄图灭绝我们,以得到星球的核心秘密,以及千万年前流落到此地的人类秘密。”
追求真理的疯子从不会考虑究竟会出现多少流血,他只会站在大义的角度,去谈及此事如果被研究出答案对整个星际来说有多少的好处。
“是的,最后的战争是我们胜利,那人也在战败之后被战败而气急败坏的同盟军吃了个干净。”
那些游荡在星际之中的虫子是没有什么理智和头脑的家伙,所以才容易成为三眼族的手中刀剑,而这些家伙,也同样容易被利用。
很难说,对方的母亲在这件事中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让对方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不过……
祭岚的眉头皱起,他大概的能够将对方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对照上,可有些事情说不通。
“你的父亲究竟是谁暂且不提,大概率是三眼族人,那你的脑子,啊,不,我是说你的智商……”
“你几句话不刺我一下就难受是吧?”木择也被他这嫌弃的语气给气乐了,他能够看出来,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有问题而对他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反而似乎还因此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这样就是在官方那边打上了烙印的,家世背景很干净,不会出现什么让对方担心的问题。
他摇摇头把对方没有问出来的问题做了解答,“一方面是三眼族人在大陆上很少见,而我的血统又算是比较纯正的那种,有研究价值,另一方面,那些家伙在星海之中埋葬了无数的宝藏,需要纯度足够高的血脉才能够开启。”
祭岚点点头表示理解,一切从利益方面出发,倒是可以理解。
但得知了这件事的他心中也不是毫无波澜,对方从某个角度来说甚至可以完全不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只用一句军事机密就能够将一切掩盖过去,毕竟,如果他向上面反馈,他们也会给自己没问题的答案。
这家伙这么直白的把自己那不算好的过去剖析出来,是因为询问的人是他吗?
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热,祭岚抬手遮蔽了下自己的脸,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为什么把这一切都告诉我?”
“因为不想你误会啊,而且你都问了,我当然要说清楚。”木择的脸上带着些理所当然,他又上前几步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人,对方的眉眼低垂,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木择没办法看清楚对方的表情。“而且你选择了先询问我也是因为信任我吧?认为我不会做出什么通敌的事情。”
视线看到了对方那撑在自己桌面上的手,对方的手指修长充满了力量,祭岚的眼神有些躲闪,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加快了少许。
“我只是不喜欢没有证据的诬告罢了,更西边的那个国家不就是因为污蔑了他们的勇者通敌,最后才导致的亡国?当然,你并没有这种本事,我只是习惯更加谨慎一些。”
听到对方的回答,木择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些,“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说的,嘿,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直接告诉我,你很担心我不就好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想的美!”
“那你怀疑了我,要不要也给我一点补偿?”木择的身体似乎凑的更近了些,原本还能用帽檐来遮盖自己表情的祭岚也不得不仰起头来看着对方,他可不愿意自己在对方的面前露怯。
两人的脸挨的极近,如果不是因为带了一个宽缘尖角帽,祭岚甚至怀疑他们的距离能够更近一些,毕竟以前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那个时候,他可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想法。
心跳在不自觉的加速,他看着对方那近在咫尺的脸沉默不语。
祭岚能够感觉到对方那清浅的呼吸声,能够感觉到眼前人的温度,也能够听到对方那有力的心跳。
男人那湛蓝的眼眸眯起,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很自然的又拉开了距离双手合十作拜托状,“能不能把你的小黑猫送给我呀!求求了!我真的好喜欢那孩子!和你一样的不讨喜的傲娇。”
刚升起的两分绮念和遐思瞬间消失,祭岚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特别想要直接抄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去揍人。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