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对峙太过剑拔弩张,盛枝郁大脑里每一个细胞都只觉得祁返欠揍,压根没有闲心去观察他的长相。
如今距离适当,光线充足,他才发现祁返的眼型偏长,眼折很深。
这人右眼的眼睑下方还有一道半指长的划痕,是早上花瓶的碎片破的相。
偏偏这样的一道伤口没让这张脸染半丝狼狈,倒给那双眼多添了三分妖。
扫过那道伤口后,盛枝郁才发觉那人凝了自己很久。
许是因为进入了工作状态,祁返的眼神里早就没有了事后的暧昧,唯剩薄刃般言的观察,顺着盛枝郁的轮廓游走着。
直到落在盛枝郁紧握的左手上,才蓦地晕开淡淡的笑意,落回闲散。
“好巧。”祁返先笑,长指不知从哪摸了根烟,又将淡金色的打火机拨出火苗,点燃,“不上车?”
袅袅的烟雾游过鼻端,明明不是刻意冲盛枝郁而来,却绕出了浓烈的暗示性。
林蔚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脑海里响起来:
虽然撞副本的事儿不常见,可我怎么感觉祁返看你的目光那么不善呢?
不善?
挑衅罢了。
那片刻的目光交接,盛枝郁已尽数明白他在想什么。
祁返现在抽的这根烟,和他早上抽的是同款。
是凑巧口味相近,还是心存歹意捡了他遗弃的烟盒……盛枝郁懒得去想,但这人必然是故意的。
胜利的姿态端得那么恶劣,见缝插针地提醒他们昨天晚上有过一夜。
对这样不入流的挑衅,盛枝郁自然不愿认输,抬步绕到车的另一侧,平静地拉开了车门。
祁返的视线一直随着他,看着正午的太阳在他冷瓷般的皮肤上晃过一圈,然后被隔绝在车窗之外。
瞧着脾气不小,但开口却是连周旋都懒:“去目的地。”
祁返唇角不动声色地挽起,把才抽了半根的烟掐灭,白雾吐出窗外:“开车。”
车程只有半个小时,盛枝郁选择闭目假寐。
祁返的“渣”在快穿局里可是有目共睹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兴起,将那场荒谬的一夜情磨成把柄。
以渣治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也许是这一路上他都专注于整理思绪,车停的时候,盛枝郁竟然有一阵眩晕。
“怎么了?”祁返似乎瞧出了什么,搁在膝盖上的手微抬。
但没触到盛枝郁的脸,就被他扣着手腕拦下。
盛枝郁笑意不善:“别让阿舟久等,我先下车了。”
他扔下祁返的手,转身推门下车。
可饶是装得再镇定,他侧身的时候还是僵了一瞬。
身穿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昨晚遗留的钝痛时不时地就发作一下,一直影响着他。
尤其腰侧。
……今早他进浴室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腰上的痕迹,有掐有咬,又酸又疼。
盛枝郁怀疑祁返有什么凌虐的嗜好,趁他意识不清发作在他身上了。
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