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听刘文蒙重新讲过拜师马真的经过,众人大为剑笛侠授徒不拘一格叫好。后又闻听马真已被当今圣上赦免无罪,还田产,追封为孝义郎。张南起与夫人、马静等人不禁对赵铁友、刘文蒙等人肃然起敬,更加热情。
秋萧萧原来并不知刘文蒙师承,现在知道他是昔日行侠仗义的剑笛侠马真高徒,不由心里对他更加亲近。
听秋萧萧说起洛阳不平侠乔云山和独行侠匡世豪,刘文蒙就讲了在南阳相遇两人,并与匡世豪结拜。这让众人非常称慕他的经历。的确,大明五侠中,他是剑笛侠唯一弟子,又与独行侠匡世豪结拜,现在还与中州无影剑秋萧萧、洛阳不平剑乔云山、关东铁面侠张玉林关系莫逆。这在大明是独一无二的。
就在团圆宴后的第三天,张玉林徒弟传回口信,说铁元令在斡尔河附近采药。刘文蒙停下给马静传授泰山剑法,同了常光远、戴明杰、范一平三人带足口粮物品策马北去。
白山黑水。白的山是没有化完的雪,黑的水流的是林下的肥。
暮春四月,这里刚刚有点春的影子。山很缓很大,林很密很老。多见的是动物,少见的是人。在参客和猎人指引下,四人四骑来到满山是宝的金山。
金山很大,方圆上千里,人烟更是稀少,一天之中有时连一个人也遇不上。
吃的不用愁,野兔、野鸡和鹿群不时从身边穿过,常光远箭箭不落空。然后众人找些干柴,烧上一大堆火,熏烤野味。晚上累了,就升起一堆篝火,拢些野草树叶垫在身下,躺下去软绵绵的。
只是狼群总在四边逡巡,嗷叫着,引得马儿不着动弹。他们四人就分成两班,轮流睡觉。
这天他们顺河谷来到金山腹地,知道离参客所说的铁元令采药地斡尔河不远了。此时山间河流陡然窄小,已无小道,放眼上望,只见四周林海层层,脚下涧流哗哗,没有一点人迹。他们只好下马,牵着步行。
“刘公子,我们最好找个地方住下来,分散寻找铁神医。就这样一起走,即使铁神医与我们相隔不远,也难见到。”
听了范一平提议,众人想想也是,便在河谷一个平坦处停下来。
他们砍木围栅,搭了个简易的小棚,把马匹圈在里面,吃饱干粮,相约晚间到此聚合,就东西南北四散走开。
刘文蒙继续向北走,爬过两个山包,见到一个被四周山峦围成的山甸子,中间有一块明镜似的小湖,湖边树木稀少,鹿羊成群。
他摸摸水袋,袋中水已经所剩不多,因此信步下了山包,想在湖中打些水。
在离湖不到十丈之地的几株松树上,刘文蒙居然看见有人用藤条编织的吊床。他细细打量,藤条是新砍的茬口,吊床上面用一张山羊皮子盖着几包东西。
吊床的主人并不在,刘文蒙不愿翻看他的东西,就仔细打量一下四周,现这周边有近百亩肥沃的土地,有水、有动物,草木茂盛,竟是一个绝好的避世桃源。他还看到不远处有一堆灰烬,于是走过去。但细看灰烬,竟有雨雪之痕,由此推出这堆火至少已烧过二十多天了。
灰烬旁边扔些散乱的羊骨头,想必是此人吃剩的。
他再也顾忌不了许多,于是爬上吊床,翻开羊皮下的包包,竟然全是草药。刘文蒙猜想,这肯定是此人临时留下来的,他一定还会回到这里。天色已经不早,周围并无动静,刘文蒙刮块树皮,在上面写道:“赵铁友重病,请等!”
然后,他回了住地。他坚信,只要此人是铁元令,看见留言肯定会等他们。
其余三人也都回来,东行的戴明杰也有好消息,他在离此三十里的森林中,现有人在树上刻有“山有猛虎,来人西行”八个字,并且是不久前才刻上的,他等了一个时辰,并不见人踪,这才回来。
西行的常光远也有现,他在深山老林中找到一支明显是人削成的拐杖,并找到有人采药的踪迹。
只是南行的范一平没有见到蛛丝马迹。
但这些就足够众人兴奋,他们商议着,决定还是到刘文蒙现的吊床边等人才最稳靠。
第二天,四人牵马翻过山包,来到这片美丽的草甸上。他们紧挨着吊床像昨天一样开始用兵器伐树,用树桩围成了一个栅栏,搭了窝棚,等待着这个采药人。
连着三天,并无一丝动静。
刘文蒙心里着急,第四天一早,决定常光远和戴明杰留在住地,他和范一平往东北方向走走。
关东遍地都是财,金山一山均是宝。
刘文蒙和范一平一路穿林越山,见到许多在中原极难买到的药材,于是就一路走,一路采集,不知不觉间已走了三四十里山路。
“范兄别动,有情况!”
他们两人正走着,刘文蒙忽地拉着范一同,小声地向他道。
范一平竖起两耳,果然听到前面树林中传出“沙沙”声。
他与刘文蒙站在一棵大树旁,两眼紧紧地盯着响声的地方。
不久,从树林中出来一只硕大无比的黑熊,声音就是它踏在枯枝上传出的。
“这家伙不好惹,我们不要动,让它过去我们再走!”生在东北的范一平知道熊的厉害,轻轻地对刘文蒙道。
刘文蒙点点头。两人屏着呼吸,静静地看着这只黑熊。黑熊抬头向他们这边望了望,慢慢向他们走来。
“坏了,熊瞎子现了我们,快上树躲起来!”范一平一边说一边要去拉刘文蒙上树,不想刘文蒙却拉起他施起轻功纵向大树的枝干上。
黑熊抬头看看树上的二人,用嘴去啃树皮,但木质坚硬,啃了几下它停了下来。只见它转过硕大的身子,猛地撞起树来。树太大,树干晃都不晃一下。它搭起前爪,想往树上爬,但树干很粗,它爬了不高又掉下去。
这只熊在树下转来转去,时而冲两人叫一声,就是不愿离开。
“这是只母熊,我们肯定闯进了它的禁区,否则它不会无缘无故地赖在这里不走。”范一平见刘文蒙正在细听,接着道,“这东西皮厚力大,猎人们也往往拿它们没办法,只能用陷阱捉。如果把它们激怒了,它们就会一直跟着你穷追不舍。看样子这只熊耗上我们,赶紧想办法脱身,如果公熊来了,我们就很危险了。”
范一平正说话,就见又有一只熊从树林中钻出来,蹲在树下。
“我把它们引开,你趁机下去向西南来的路回去!”刘文蒙向范一平道。
“这太危险!”范一平见刘文蒙这样说,连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