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询问开始。
虞渊将桌上菜肴风卷残云地扫荡完后,再次将目光集中在梁霄桌案前,虎视眈眈。
等待最是恼人,梁霄见对方竟还能面不改色吃东西,也不得不佩服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淡然。
即便亲眼见他送一位女弟子下山,他也不禁犹疑,自己是否误会了什么,难道此事真不是他做的?
问讯从左上夏西楼开始,到右上虞渊终结。
轮到虞渊之前,仍无结果。
饶是宸宇阁长老也不由有些心焦,若少阁主被打成这样,自己却无法寻得凶手,被阁主知道的话,他这长老之位便算彻底丢了。
他知道问完这一轮,要是再抓不出凶手,别的长老自然不可能让他杀回马枪重新询问。故而轮到虞渊时,宸宇阁长老语气陡然锐利,开始咄咄逼人。
这个弟子瞧着无比眼生,只一身白衣,瞧不出何门何派,周身存在感也低,从始至终也不见他与众人有所交际,想来应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宁杀错不放过,既然少阁主指认了下位置,哪怕为了他日后的前程,凶手不在场,他也得把凶手揪出来。
“敢问这位小友,少阁主出殿期间,你在何处?”
“一直在殿中,不曾出门。”
“有何人为证?”
虞渊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自然:“斜对面第二桌,从开宴以来一直盯着我吃东西,眼都不曾眨一下。”
宸宇阁长老将视线聚焦回梁霄身上:
“梁霄小友,为何方才一直盯着他,是否是他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确实有。”
宸宇阁长老面色一喜,却听梁霄缓缓道:
“开宴到现在,他吃光了他案上所有菜肴,以及我案上所有菜肴,还不见饱,是为古怪。”
宸宇阁长老想听的可不是这个,再接再厉道:“在此期间,他可曾出去过?”
梁霄姿态板正,声音微哑:“宴会期间,梁霄未见他出殿。”
“如何能证明?”
他问出这一句后,琅山的山羊胡李长老便老大地不高兴:
“我家梁霄为人正派,从不屑于撒谎,何须证明?”
梁霄端坐不语。对方出殿时,他也确实不曾看见,因此不算撒谎。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宸宇阁长老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咬死最后一个虞渊不放:
“即便如此,梁霄小友也说过自己曾出去散心,还请小友给出证据,梁霄小友不在期间,你如何证明自己一直在殿中。”
这话便太过刁钻无理取闹了。
虞渊蹙眉,当场反唇相讥:
“宴会上人多纷杂,总有顾不上的时候,晚辈也斗胆请问长老如何能证明,自己在其他人没看你时,一直都在殿中?”
“现在是我在审你,还请不要顾左右言他!”
虞渊道:“无论进殿还是出殿,路过后方小树林,都需经过主殿外校场,此处有弟子值夜,有众位道友聚集,敢问在场诸人可有看到我出殿,又有谁看见我进殿?”
他话音刚落,殿外校场上那名曾对月长啸的人来疯便与几名少年高声道:
“我等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