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虞渊一掌打碎二人之间隔着的厚土。土石簌簌下落间,他扬手一张防御符挡住铺天盖地的攻击,声音闲适淡然:
“凌姑娘,好久不见了。”
乌红衣的凌晚晚挥退属下,警惕地瞪着虞渊。
此人深不可测,修为不在她之下,让这些魔仆上去只能白给。纵然凌晚晚可以不要脸地让他们群殴,但一来动静过大容易引人注目,暴露自身;二来地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就算群殴也得排队一个一个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单挑。
故而凌晚晚左思右想,还是选择按兵不动。
“昆山二师兄,你为何会知晓此处。”
她早就怀疑魔族里有正道伪君子安插的奸细,不然为何这么凑巧,每次都遇到他!
为了苟苟祟祟去偷袭段成璧。
这是可以说的吗?当然不是,所以虞渊趁她还没看清自己纸老虎的事实,气定神闲地可劲忽悠:
“只要有热闹可看,在下就无处不在。在下无意为难晚晚姑娘,只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凌晚晚蹙起一双细眉,警惕不减。
“绑架晚晚姑娘,以你做人质换回宋姑娘的交易。”
凌晚晚冷笑:“既是交易,本公主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不知晚晚姑娘在魔界时可有收到消息,您这位未婚夫在昆山时与宋姑娘形影不离,孤男寡女日久生情不是不可能的事,若宋姑娘真被魔尊挟持回魔界,假以时日,他可就要来找你退婚了。您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宋姑娘在一起吗?”
尽管知道虞渊这番话是在危言耸听,但凌晚晚不得不承认他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
她咬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弄衣摆:
“他不会救我的。”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他也会救你。”
就冲段成璧在心魔境中混的那副凄惨样,虞渊也不会觉得他和魔帝关系有多好。要是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因段成璧而死,只会给魔帝提供作的借口。
凌晚晚表情松动,以一副“请先生坑我”的口吻请教:“交换人质之后呢,我等又该如何脱身?”
“晚晚姑娘敢来,还会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虞渊反问。
“当然你也可以考虑是主动配合我的绑架行动,还是被我打残之后再被动配合。在下怜香惜玉,强烈不建议晚晚姑娘选后者。”
毕竟要是动起手来,谁打残谁还真不一定。
天上星子三两,地上气氛紧绷。
当虞渊挟持着凌晚晚重新出现时,场上局势再度逆转。
魔尊果真答应了交换人质的请求。
宋凝珑和凌晚晚在双方戒备下,缓缓走向己方。
与此同时,魔尊身后,一道比黑夜更黑沉的剑光从房顶坠落。
它几乎是无声无息出现,快到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欺近魔尊后背。凌晚晚瞪大了眼,几乎下意识地冲到魔尊身后为他挡下一剑。艳丽的红裙似暮色时的残霞,缓缓委顿于地。
是陌浮沉。早在宋冽琅和林风致来时,他就已经潜伏于此,看准时机一剑毙命。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位问乾榜第一出手时是何等模样,包括在登榜大会擂台赛上,他也未曾用尽全力,每时每刻不是在用帕子擦剑,就是用帕子擦剑鞘,沉默低调,分外没有存在感。
没有绚丽的剑光,没有华丽的招式,他的出招风格和整个人一样,悄无声息,干脆利落,一击不成不慌不恼,招招简练直击要害,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若非太过低调,陌浮沉也是名动十四州的天才剑修,苦海练剑十年参悟剑道,除了年少时曾惜败纪瑶迦之手外,他此生无一败绩。
宋冽琅接回宋凝珑,其他弟子被凌晚晚带的魔仆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