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马。”“那丫头也不错。”“男的杀不杀?”“好抓就抓了听老大处置,不好抓就地杀了。”雪堆后面匍匐着两个人,身上铺了散雪,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俩低声商量,计较好,手一挥,雪地里竟然各处跳出来二十来号人,三下两下就把萧扶秦三人捆了。萧雨歇惊讶的看扶风行,秦梵音也用眼神询问:“扶大侠啊,你武艺呢?”扶风行带着微弱的笑,看向别处,有意不理睬二人。三人被蒙了头,三拐两拐的走了三四里路。
麒麟山匪寨的聚义厅。
只听抓他们的人里其中一个头目报:“大当家的,这次是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都长得不错,穿的也好。三匹好马,一头壮骡子,都有脚程。搜出来银票七百两,散银子二十二两,还有盒金饰值钱,剩下就是一堆衣服、破书、杂七杂八,没啥讲的。听您处置。”三人被揭开了蒙头。
萧雨歇生气:“破书?”
三当家的大豹眼睛放光:“这姑娘是长得不错。”
大虎心惊:“这不昨天才见过?”
大当家大龙:“老规矩办。钱四成均分,六成入寨子公账,交老登头处理。这女的……”
大豹埋怨:“你早来一天呢,多好,给我当个媳妇。”
“三弟,咱们寨子女眷本来就不够分,咱们可有规矩。”
大豹:“大哥,知道知道。我这不也说晚了一天么?”
“咱们照旧按年龄来。这女的也就十五上下,交给少年营吧,让还没有老婆的打架决胜,赢了的五个少年,共有这个老婆,交给丁欢儿处理。这两个男的,在我们这里落草,还是死,让他们自己选,选完了,三弟处置。如此安排,两位贤弟,可同意?”
大豹:“大哥安排没得说。”
大虎:“大哥,咱们放了他们吧,钱和马咱留下,寨子现在人够多了……”
大龙:“不忍心?男的可以商量商量,这女的放了,我同意兄弟们也不同意啊。”
扶风行,听的也差不多了,“这大当家的果然是不讲道义,直接欺男霸女啊。”扶风行一个飞身跳到大当家座前,绳子掉落,大当家立马抽刀格挡,被扶风行一脚踢松了手,起了一半的刀又落回了刀架,扶风行月华半出,架在了大当家的脖子上。大当家坐着斜了一眼看他,他就算识得这少年有身手,也想不到这个年纪,竟然身手好到在众人反应之前一招压了自己。大虎大豹和堂上的山匪都支楞起了武器,但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你俩还不过来?”他对萧秦二人说,又对蠢蠢欲动的其他人:“你们别动,小心你们当家的命。”两人过来,扶风行单手给他们解了绳子。萧雨歇看着堂下一众的壮汉和各种武器,心里是有一丝慌乱的。
秦梵音却自若,近前,她觉得这个大当家对路人残忍,但治寨子还是有章法,得问问:“敢问大当家的,咱们山寨众人都是什么身份,为何投奔于此啊?“
“交不起税的农民,惹了官司被缉拿的人,不满世道不公的人。总之,就是在这世上活不下去的人。”
“那大当家您呢?”
“小姑娘你不要打听太多啊。谁有个好出路,愿意上山呢,我又有何异?”
“都是被世道所逼的人,为何又要成为威逼他人的匪类?”秦梵音腾起了一身的金光,徐徐诱导大当家心中的善念。
大当家不知怎么陷入了对过往的沉思,他自我剖吐:“我从前在西川开武馆,街里乡亲遇到个不公的事,求告到我这里,我都仗着有武力,出手相帮,了了不公事,要是需要接济银钱,但我家有,从不推辞。”
扶风行:“原来你也曾是个侠士。”
大当家继续:“有次被我打的恶霸告了官,官府不问前因,倒拘了我问罪。我不服,让人带了口信,着我娘子和闺女往临江跑,到了边界的长湘镇上,找个客栈住下,等我逃狱来奔。我闺女小,娘子身子弱,长途跋涉又危险,娘子去央着街坊找个男丁往南送送,好多是我们帮过的,竟然没有一家愿意相帮,怕官府问罪。我娘子只好只身带了闺女启程,等我逃到长湘镇,问了所有的客栈,未曾一对母女投宿,我又一路往回找,躲了不知道多少次追捕,才在打听到彭镇才有个店家说有对母女投宿过,问过样貌,女子漂亮,小女孩脖颈有颗痣,是他的妻女,又说走了两月有余了。后来找到彭镇去临江必经的豺狼岭,我娘子确实曾经被劫上山,她不从,自戕了,寨子打遍了却说孩子当时没有劫上山。那日,我杀了所有劫我娘子的人,血祭我的娘子。”大当家陷入了痛苦之中,秦梵音抚了抚他的背,似乎带走了一些痛苦。
但他怨恨未消:“你说,我家破人亡是不是为善的果?”
秦梵音:“闺女找到了么?”
“我找遍了豺狼岭周围二十里的范围,在彭镇上也遍访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我想我就在长湘镇落草吧,万一能等来我的闺女呢?曾经,我也约束寨子不扰平民,只做个避税自养的农寨,偶尔打劫些不义的官吏和商贾,不伤性命。我做了十年,以为只要我不做坏事,上天就能让我等着我的宝儿,可是……”他突然怒气又涨满了满脸,“我的宝儿呢?她在哪里呢?善,果真有善报么?没有,我们要做匪寨,匪寨多富足、多自在。”他带着哭腔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是这样么?”秦梵音问堂下。
大豹说:“姑娘,是这样的。”
“不要你说,二当家答话。”
“是的,龙哥以前是约束我们不扰民的,不断有流民投来,我们就垦山,直到几年前突然变了性情,农田荒了不少,让我们看上的财物和人只管劫上山来。”